成亲(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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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天气变化多样,夜雾笼罩下,没多久就下起了淅沥小雨,刺骨阴寒。

山洞中,姜清漪哈着气,用石头来淬火,好不容易生起点小火取暖,又见外头雨声不断,不由得长叹一声。

身上都是刚刚被野猪追摔下来的淤泥,手臂脸颊血痕隐现,她麻利地脱下外衣,用雨水来清洗伤口包扎。

随即坐在石墩上,从怀中取出玉镯,小心擦拭着戴回手腕上。

这镯子和寻常摊位上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可也是母亲留下来唯一思念,小时候饿得吃不上饭也没动过要当掉的念头。

姜清漪蜷缩成一团,呆呆地看向这烟雨朦胧。

看来这雨是准备要下一夜,如果要躲开野猪,只好明天一早再下山去。

不知道岭生睡了没,这么晚都没回去他会不会担心

姜清漪睡意全无,只好随手挑着树杈来拨开石头玩,在地上随意画着符号和字。

小时候她缠着岭生要教她写字,可好像因为她太笨了,老是教不会,她就干脆让他念话本戏文来听,有时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思及此,姜清漪打了个哈欠,却听到洞外的窸窸窣窣。

她立刻警觉起来,拾起火把,猫着腰在洞口,若是有野猪靠近就干脆把它做成烤乳猪。

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却见温暖的烛火漫入,一人撑伞提着灯笼,长身玉立地站在洞口。

“岭生!”姜清漪一惊,“这山上夜里可有野猪,你怎么上来的?”

岭生眸中寒冽在烛火下逐渐化开,淡淡应了声,“见你迟迟没回来,就山上来找,刚好遇到卖猪肉的张叔,他给了我一些驱赶野猪的药粉,这一路都没事。”

姜清漪踩灭火堆,“没想到张叔还留了这么一手,这药粉这么厉害。”

说罢,她脱下棉衣披到岭生身上。

他原本想拒绝,被姜清漪按住,说道:“近来天凉,你早上咳个不停,要是再染上风寒就不好了,晚上的药喝了吗?”

岭生敷衍地点了下头,药都被他拿去喂菜了。

二人一同走出山洞,行于石路上。

雨水滴滴答答地跳到油纸伞,汇成落下雨幕。

静谧安宁间,野鸟扑朔地扫过竹林,散发幽幽青草香,江南山林常青,入冬也不例外。

两人同撑一把伞,姜清漪攥着他的衣角跟在后头,轻咬着嘴唇,时不时偷瞄岭生,似乎纠结犹豫。

岭生嫌弃地擦了下衣袖的血渍,时有山间细碎声作响,他捻着银针,目光沉沉地看向这浓雾山林。

“那个,岭生”姜清漪打破了宁静。

他眉头微蹙,收回银针,淡声道:“怎么了?”

姜清漪揉搓着他的衣角,面上发热,只觉喉咙阻塞,“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低头咕哝了好久,她还是说不出,掷声道:“有没有想过我们回去煮糖水喝,我饿了。”

岭生狐疑地打量着,答道:“都行。”

说完,他带着她径直地往山下走。

姜清漪心中暗骂自己,成亲的事她真说不出口,如焉了的花,垂头丧气地走着。

却不知,这脚下雨水冲刷,泛着猩红的血渍。

在竹林深处,尽是野猪残肢遗体,泛黑的银针插于猪皮,毒入肺腑,渐渐血肉融化,顺着泥泞流下山去。

隆冬时分,寒风吹着残破的纸窗,猎猎作响。

岭生写了封信,从怀中拿出信物一并交予季康。

季康看着清隽熟悉的字迹,不由得长叹一声:“少爷的字迹还是和小姐一模一样。”

口中的小姐是岭生的母亲,季康是娘家人,自小就随行守在身边,只是如今要守着的人变成了他。

岭生敛下神色,转而道:“把这封信交予都云谏,告诉他该准备动身了。”

季康:“那鹿台山那边呢?要不要属下去”

“不用。”岭生摆了下手,“他们既然选择鹿台来祭祀做法,我当然要亲自去一趟来布置,看看他们的葬身之处。”

说着,取下墙上两张画像,纸张彩墨泛着枯黄,一人身着龙袍大胡子愚钝之相,一个身穿黑甲配长剑的奸佞之相。

烛火萦绕在凛冽的瞳水中,忽地,手一松,画像掉到火盆中,逐渐湮灭为灰烬。

“咚咚!”轻敲门声响,季康立刻翻窗而出。

岭生唤了声进来,姜清漪背着一箩筐草药进来,一见这火盆上烧得残破的画,奇怪问道:“怎么把那两个人的画给烧了?”

“画的不好,打算重新画。”岭生寻着外衣披上,“看你这样子,是要出去了吗?”

姜清漪也不奇怪,他似乎对在意的东西有执拗的坚持,便答道:“我今天要去镇上给秦娘子帮忙制药丸,所以中午我不能回来吃了,我在疱屋做了些”

“我也想去镇上,可以吗?”

“啊?”

他平日不爱接触外人,更何况他办的是流民户籍,入镇得有姜清漪带着,所以很少会提出要去镇上。

岭生见她呆住,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我只是近来在这闷得很,想要去镇上走走。”

温凉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随着指腹按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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