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1 / 2)
韩昭昭克制住自己往下细想的心思,转过头,再不往后看一眼,又迈开腿大步跟在父亲后面跑,那朱红色的门愈发近。
只要出了大门,到了街道的开阔地带,浓烟散开些,来来往往的人又多了些,相比这里,父亲和她都会安全不少。
韩昭昭等不及了,挣开父亲的手,抢先一步上到前头,她未被能马上出门的喜悦冲昏头脑,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具尸体提醒她要处处谨慎。
离大门口越近,她把脚步放得越缓,越专注地看着门口处的动向。
这处是小门,门沿上没挂灯,黑漆漆的一片,有两株老槐树挨门口挨得近,落了一地的枯叶,踩上去的时候沙沙作响,能完美地暴露出自己的行踪。
附近没有人,韩昭昭躬着身子,在呛人的烟气中小步地迈,凑得近些时,她瞧见门是关着的,伸出手来探了探,没动。
又一阵风刮过,几片叶子在烟雾中飘荡,又一片落到她肩膀上,烟在空气中荡来荡去,前面流走了,后面的又补上来。
四周安静,除了父亲走路时踩在地上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韩昭昭伸手,稍稍加大了力气,门开了一个小缝,院子里的烟气瞬间透过缝隙往外钻。
“门是开着的。”
恰好父亲走了过来,韩昭昭在他耳边低声说出这句话。
这段时间她跟着陈子惠呆过一段时间,被陈子惠耍过两次,愈发谨慎,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又把门推开了一点儿,脸几乎贴到地,扒着门,仔细地查探了视线范围内的情况,又竖起耳朵听了一遍周围的声音,没有兵器的碰撞声,连人的走动声都没有。
她一使劲,一下子推开了门。
出了大门,总算避开了狭□□仄的环境,浓烟渐渐散开,呼吸起来终于不似刚才那般提心吊胆了。
“爹,往哪边走?”
“这边。”
韩德元指了个方向,韩昭昭跟上,这回两人都是跑着的。
早就过了开始宵禁的点儿,因了这场突发的大火,街上嘈杂起来,但韩昭昭和父亲越走,吵闹的声音越小,他们走的方向与人群聚集的方向是反着的。
“是这边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韩昭昭的心里腾起。
“是,我的人在这边。”
“是你的人还是陈子惠的人?”
“都算。”
韩昭昭的心里头更慌,没有来由地慌,她知道父亲说得对,不要拿着原来固有的偏见去看一个人,不要信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自从发生过路上的这些事儿后,她特意问过父亲,了解过陈子惠的过去,父亲信誓旦旦地跟她说,陈子惠是他一手提携上来的,不是个不懂得感激的人,不会轻易背叛她家的。
父亲还提过一嘴,陈子惠的长辈与自己有旧,从陈子惠身上往前扒三代都没有问题,叫她把心放进去。
可韩昭昭就是放不下心来,可能是凭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对一个人的熟悉,从他的眼睛里,她便能看出他隐匿着,不愿为外人道的情绪。
走着走着,越来越安静,两人终于在这道巷子的尽头停住脚步。
韩昭昭停下脚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这一路,从屋里跑到这里,她可算是累坏了。
她刚站定不过几秒种的功夫,就有几个士兵走过来,走得整整齐齐,一见就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样子。
“你先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就回来。”
韩德元拍拍女儿的肩膀。
子夜,寒月如钩,一条无人的街道,稍远一点儿是烈焰,还有各怀鬼胎的人,这种情况下,一个小姑娘,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脑中推断出这些可能都是些不怀好意的陌生人。
“爹去哪儿?”
她的眼中流露出畏惧,拽紧父亲的袖子。
“去看看那边的火势。”
她一点儿也不想让父亲走,但父亲是朝廷的命官,这是父亲的责任,韩昭昭再明白不过。
“我也过去吧。”
“那边危险,人又复杂,你就在这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任韩昭昭如何挣扎,父亲都不松口,最后不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陈大人也在这儿,他在这儿,你不用太担心。”
听到父亲的话,韩昭昭整个人呆在路上,父亲说话真能戳到她心坎上,成功勾起了她的恐惧。
说完了,韩德元还不忘给女儿补上一句话:“不怕,没事。”
耳边传来脚步声,夹杂在远处几乎听不见的人们的吵嚷声中,声音很轻,韩昭昭耳朵尖,听见了。
她机械地转过身,见一个男子立在她身后不远处,身形高挑而挺拔。
正是陈子惠!
路上没有灯,他整个人藏在暗处,只有一身海棠色的衣服格外亮,成了这夜晚,除了天上的星月,远处的火光之外的唯一亮色。
“韩大人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他走出黑影,面目清晰起来,一袭海棠色的衣服配上一张笑脸,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挂着一对浅浅的酒窝。
他对韩德元行拱手礼的时候,表情和态度就像学堂里的童子见到了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