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藏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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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元望着一地的枯叶,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才刚开始。以后,若是哪个朝中的官员或是他们的下人来咱们家,你少和他们说话,陈大人除外。”

陈子惠又一次成了特例。

韩昭昭难以置信:“为何又是他?”

韩德元笑了,拍拍女儿的肩膀:“你对他的偏见从何而来?是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

韩昭昭明知不是,但哪敢跟父亲道出那场梦的始末,只得点点头。

“怪不得呢,有了他们的话在先,你再去看一个人的时候哪里哪里都不顺眼,那些人的话信不得,有的单纯是几个人之间的矛盾,而有的是为着一定目的。”

“我是不会有害你之心,但你也不能把我的话完全当了真,事实要你自己去看。”

韩昭昭一愣,她对陈子惠态度的巨大转变是从那场逼真的梦开始的,后来梦里头陈子惠的形象一次次地在现实中被验证,她对陈子惠便怀了戒备之心。

她告诉过自己,梦是梦,现实是现实,二者不一样,要分开,可每次她想起那场梦来,身体就情不自禁地战栗,想着离陈子惠越远越好。

说实话,她对陈子惠的印象大多来自于那场梦,还有在他和父亲口中说的,为引蛇出洞,故意拿假账本给她的事儿。

一个是梦,一个是伪装,她也不大理解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地认为这个人就是一个笑里藏刀、阴狠毒辣之人,还挖空心思想要陷害她。

一阵凉风刮过,韩昭昭身子一抖,打了个喷嚏。

“外面冷,回屋吧。”

韩德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女儿穿的衣裳,在韩昭昭以为他会带着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么冷的天,你穿得怎么这么薄?”

薄?

韩昭昭摸了摸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毛绒绒的,把手伸进去格外暖和。

这叫薄?

虽说现在是暮秋时节,但它到底是秋天,哪里比得腊七腊八时的严寒,她掏出冬天穿的大氅来套上,也算不上薄了。

“还穿着单裤?”

韩昭昭才注意到自己穿着的裤子,看起来薄,实际加了一层绒,不算很厚,在这个季节也能勉强抵御寒冷,能穿暖和,她绝对不会冻着自己,她也没有一点儿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心思。

“这不是单裤,里头有一层绒的,这么冷的天儿,我怎么会穿单裤呢!”

韩昭昭捏起来一块给父亲瞧,两根手指之间夹了厚厚的一层。

“这哪儿够厚!晋阳靠北,比不得洛阳暖和,这么冷的天儿,该把你那条碎花的棉裤穿上,你启程的时候,我还特意告诉彩云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你带上。”

说是碎花的棉裤,听起来文雅,其实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卖给老太太穿的棉裤,贼厚贼暖和。

就是厚,显得两条腿粗了一大圈,样式也实在不敢恭维,多是大红色的艳丽的花,比如她这一条。

“快回去换上,别冻坏了!”

陈子惠给的那箱子韩德元还没拆开,他两只手一齐使劲,才把那东西拎起来。

“这是给拿了些什么东西,这么沉!”

拎起来的时候,里面传来叮叮咣咣的碰撞声。

韩昭昭接过来想要试试,她瘦削,胳膊纤细,提起来,身子抖了一下,一个踉跄。

“这里头装的怕不是铁块吧。”

韩德元忙接过来:“谁知道呢,一会儿到你屋里拆开看看。”

说着,便朝韩昭昭的屋里走去。

韩昭昭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绝对不能让父亲先她进屋,那桌子上摆着的点心不是事儿,顶大被父亲警告几句,关键是摆在桌子上的书。

她看的是市面上卖的话本子,本就不算什么正经书,偏刚才走的时候看到了旖旎地方,内涵丰富,意蕴深远,欢喜之时带着无尽的悲凉。

她看得着迷,浸入到了情境中,离开的时候竟然忘了把书合上。

现在那跳跃的文字还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

韩昭昭的心跳骤然加速,若是被父亲看见,她大概能想象出来父亲的脸色,好在韩德元住年纪大了,但提着这箱子不是很轻松,走起路来不算快。

韩昭昭跑到前头,疾走几步,忽然,后面传来父亲的声音:“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韩昭昭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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