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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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这几日深居简出,只因若是在白日里出房门,便能常见到沐池言,虽然只是三天两头的偶尔碰上一面,但也足够让她梦魇的。

她本想叫人给他安排远些,但国公府最轻巧的活计便是浇花弄草。

可偏偏,国公府偌大一个地方,只有她院中缺个伺花的,旁的院子要么不养花,要么只养几棵,不像她的梨花院,一年四季的花儿不断。

她甚至有些后悔在院中种了这么多恼人的花草。

她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可姜南也不是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光在房里待着,她都快闷出虫来。

而且一闲下来,她便情难自禁地想起巡盐之事,只是鞭长莫及,她在梁都也没办法帮上父兄一把,思及此,心中就更为烦闷。

她朝窗外看去,日头已经升起,往日那人都是上午才来,这都快中午了,想必他应当不会过来了。

思及此,抱着侥幸的心理,她踏出房门。

她刚走到院门口,准备打开院门去后园闲逛逛,却不巧,还未等月荣伸手开门,就见院门被推开,踏进一个衣衫简陋的身影,与她两两对视。

沐池言垂眸看向她,眼尾的弧度有几分惑人:“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姜南脑中嗡鸣,恍然间仿佛见到了前世的那个夜晚——

夜幕中繁星点点,戌时方至,姜南就携着月荣出了梨花落。

王府的廊道中无人,她探头探脑的瞧了瞧,小心翼翼地踏上通往门外的路。

她的心口砰砰跳着,一路上东张西望,直到看到东南角的小门,她的眼睛才亮了起来。

只要今夜离开这里,与郑家小公子汇合,她就恢复自由了。

只是她方触到小门的门栓,身后便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阿南深夜偷偷摸摸的,这是要瞒着孤去哪?”

“小姐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了沐池言的声音。

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毫不避讳道:“在想一位经久未见的故人。”

故人?他眸子微微眯起,若论她此时的故人,那恐怕只有郑家的那一位。

他身上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语气幽幽:“能让小姐想的人,应当是位品行脱俗的。”

姜南没听出他话中的试探之意,只觉心中一阵怅然。

前世他对她的占有欲那般强,知道她死了,他该会更疯的罢?

只是可怜了朝廷中的人,要承纳他发疯时的怒火。

她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语气夹杂着些许复杂:“算不得品行脱俗,倒也谈不上坏。”

闻言,他十指成拳,心中的嫉妒之意横生而出。

去往洞门寺的路上,没有沐池言在身边,姜南自在了不少,光坐上马车,心中就轻快了几许。

马车驱的飞快,穿过几条巷子,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洞门寺脚下。

方下了车,就见寺门前停了辆华丽马车,应当是都城中某个贵人的,她没有多想,抬脚踏上石阶。

许是今日不是什么节日,寺中倒不拥挤。

进了三门,一个小沙弥走到她面前。见她穿着不凡,又是快午时来的,身旁的侍女带了不少瓜果,小沙弥以为她是来过夜斋戒的,便好心提醒道:“今日庙中寮房已经住满,施主若是来留宿静斋,还请明日早些来罢。”

姜南一怔,望向四周零星走过的几个人,解释道:“小师父多虑了,我只是来上柱香,为家人祈福。”

穿过几条小路,小沙弥引着她来到了观音殿。

小路另一头就是寮房,姜南循着望过去,眉头轻蹙。

外边闷热的很,寮房门窗却紧闭,这些人都不怕闷的吗?她心中有几分存疑,总觉着哪里奇怪。

“小姐,怎么了?”月荣见她停下脚步,关心道。

姜南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抬脚踏入门中。

另一边的国公府中

姜南离开不久后,沐池言便踏出了国公府。

他这些日子光沉溺于失而复得的欢喜中,险些忘了这梁都还有些杂碎没来得及清理。

梁都是大昭的都城,在天子脚下,达官显贵盘根错节。

这样的地方,又处在这种世道,就难免有被权势保护、律令难以查到的场所,在那里毒虫遍布,阴暗滋长。

“极乐”便曾是个这样所在,里面充斥了人性的各种欲望,只要有银子,这里就是极乐,有人们在人世间想要的任何东西,钱、权、色,就算是杀了人,也无人敢查到,是达官显贵的仙境……

可对于这里的人,这里就是无间地狱,时时刻刻要提防着自己丧命。

“极乐”最有名的就是那仙台和斗兽场,仙台有着人世间最动人的男男女女,供人狎玩。

而“极乐”的斗兽场则是是那些人每月最期待的压轴节目。

这里每个月都会送来新的“货物”,多半都是年轻男人,这里面身体强壮的还好,起码有活着的机会。斗兽场胜者为王,与狼群厮杀后,若是还能活下来,便可以活到下次斗兽开始。

可十几年来,能第一次在猛兽嘴下活下来的,一只手便可数得过来。

身强体壮的尚且有活的机会,身体弱的,便没这般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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