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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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落了个人缘不好的假清高名声。

交情好的闺中密友们每次来沈家找姑娘玩乐,都会平白惹一身腥,渐渐的,她们便不来了,只邀姑娘去外面走动。

但碍于礼法,姑娘又不能天天出门,只能闷在屋子里绣花。

如今表姑娘来了,她恨不得拿出最好的态度招待。

掀开珠帘,魏舒窈一眼就看见八仙桌边低着头绣花的女子,穿着淡蓝色的衣裙,满头青丝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脖颈间坠着一快青白色的玉石,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多余的装饰,整个人如同一团静水般温柔秀气。

她娴静地坐着,手指间穿针引线,技法熟练而精湛,在这双细嫩纤手的操作下,锦布之上的牡丹一朵比一朵鲜活华贵,令人见之惊艳,情不自禁地想要再多看几眼。

魏舒窈脚步放轻,不忍上前打扰这幅专注的画面。

几息过后,沈念柔察觉到落在身上的影子,抬头一看,惊讶道,“窈窈?”

她把银针定在锦布上,站起身来,命圆脸侍女煮茶,笑着问:“窈窈最近得了空闲?来得正好,我准备给你缝制一条腰带,想要什么颜色的?”

魏舒窈把手中从街边买来的花束送给她,伸出手指晃晃她的衣袖,“表姐,我今日来可是有要事相商的。”

“哦?是什么要紧事?”

她在桌边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泥红茶杯,清眸稍弯,“自然是商议外祖父送的几间商铺该如何处理。”

沈念柔确实听说了昨日发生在祖父院子里的事,祖父分别送了窈窈与念莹几间铺子,唯独没有送自己。

窈窈许是看不惯祖父偏心的模样,便寻了个理由让自己也参与进去,和她一同管理事务。

她能明白窈窈的心意,但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不好意思道:“窈窈,对经营商铺一事我实在没有天份,以前也尝试过,最后的结果却是一塌糊涂,不如你也不如念莹妹妹,如此便不给你添麻烦了。”

“表姐怎么能妄自菲薄呢?”魏舒窈点了下刺绣上的牡丹花,“光是在绣技上无师自通的天赋,就能让人赞叹不已,表姐的才华不该困于惊春院的一方天地,如此美好的绣品是让人欣赏的,而不是压在暗无天日的箱底,犹如明珠蒙尘,这样未免太可惜了。”

魏舒窈小时候爱用画笔画出各种各样的漂亮衣裙,旁人惊艳过后总笑着打趣,说这是天上仙女才能穿的仙裙,普通人怎能制得出来?

她不信邪,为此特意邀了很多名气颇盛的绣娘,有的来自江南,有的来自蜀地,都是公认的好手艺,但耗费再多功夫制出来的成品也只是徒有虚表,少了灵气,跟画上相比更是平平无奇。

在这么多人中,只有表姐的一双巧手和灵思能把她天马行空的想象落于实处。

魏舒窈又是好言好语地劝说又是撒娇,好不容易才使得沈念柔眉间有了松动之色。

她继而添柴加火,“表姐,现在的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外祖父把你许配给了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可怎么办?若你有了一番成就,就有了在家中立足的底气,家人也不好威胁逼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啊,就算不成亲也行,以后想怎样就怎样,多快活。”

沈念柔笑笑,“祖父饱经世故,阅历丰富,看人的眼光不会太差,我相信祖父不会拿家中小辈的亲事开玩笑。”

“那可说不定,外祖父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魏舒窈可不是唬人的,表姐上一世嫁错郎君,被夫家蹉跎苟待,日子过得很不如意,最后郁郁而终。

她那夫君是礼部的一名小小管事,官品不高,但人品出了名的好,上至父母高堂,下至街边乞儿,无一不称赞他克己守礼心地善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外祖父认为表姐性子软绵,配一个好性子的小官便是最好的选择。

表姐嫁过去之后才发现,这夫君的确对所有人都好,哪怕对一个下人也会嘘寒问暖,唯独对妻子不好,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人万事以夫为纲,以夫为重,才是今生之使命,方可家庭和睦,安久长乐。”

他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愚忠愚孝,娶妻不像是娶主母,更像是娶了背锅的人,在外面受了点气,回家就找个由头训斥表姐,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都是表姐的错。

表姐带过去的嫁妆折成现银大概有上万两,在长安城都是屈指可数的,一半被他故作大方拿去请人吃酒喝茶,一半被他拿去孝敬老母亲接济亲戚。

等钱财挥霍完了之后又是嫌弃这嫁妆不够丰厚,又是嫌弃表姐不会持家。

而表姐每个月操劳家务事的月钱仅有一百铜钱,每天都要去婆母面前端茶倒水地伺候,伺候不周到还会被罚钱,脸上稍微施点脂粉就被骂不守妇道。

表姐在闺阁长大,哪儿见过这种人,每个行为每一句言语都在突破她对人的认知,熬了一段时间后,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委婉地提出和离。

她夫君的脸色大变,看人的眼神十分凶狠,破口道,“你嫁给我这样的人,实乃三生有幸,有夫如此,夫复何求?竟然还不肯知足!和离绝无可能,这种人生污点绝对不能发生在我身上。你这样做就是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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