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悸,真假虚实难断(2 / 2)
“是梦吗……”她怔怔地自言自语,昨晚的那些记忆却真实得刻骨铭心。
她忽然觉着右手中有什么东西冰冷发硌,展开一看,顿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片血红莹润的鳞,安静地卧在她的手心。
魇……
叶扶疏正思忖着,忽然听见扑通一声,水面上激起一捧浪花。她连忙抬头望去,只见那一线天上有什么东西作作索索,震下几颗石子,眯起眸仔细一看,正是昨日吊她下来的蓝衣侍卫。
她迅速往身旁石壁凸出形成的凹槽处躲去,将身形没于阴影,死死盯着那缓缓下降的人形。
她一眼便望见了他腰间的匕首,在惨白日光间忽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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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足尖落了地,他解开腰间绳索,将匕首牢牢握在掌心,一路试探着前去。
而当他走上不过十米,身形忽然一僵,脖颈便被某个极其尖锐的异物抵住了,使他大气也不敢喘。而周围萦绕的浅淡女性气息无不提醒着来者何人。
“把你的匕首,丢到河里去。”她低声命令道。
侍卫抿了抿唇,在确定脖颈上那利器的确足矣一击毙命后,他顺从地将手里武器丢进了一旁奔流的河水,那一片铁器很快便被漩涡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靴子里的那把。”
侍卫无可奈何地缓缓俯身,将身上最后的利器也扔了出去。
“你是来杀我的吧。”身后的女人又问。
“我只是来带你上去。”他镇定道。
叶扶疏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谢谢。”
“你先把刀放下。”侍卫梗着脖子,与她周旋。
“没问题。”几句话的间隙叶扶疏已经从他身上悄无声息地摸出了鸣镝。两人缓缓走至河边,莲刀刚一回鞘,她却伸手使劲一攘,将他推进了河里。湍急的水流立即将他冲离好几米,叶扶疏不敢多看,赶紧往回处拼了命地跑。
她在师门只学会了两件事,一是撬锁,二是潜行。方才她耍了点小聪明占据先机,可即使是赤手空拳,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也足以将她两巴掌拍死,所以她必须得为自己争取点时间。
跑至最初的位置,她迅速朝天射出鸣镝,尖锐刺耳的信号声一经发出,绳索便自渊上扑簌一声垂落下来。连忙将绳索胡乱寄在腰间,回头看去那蓝衣侍卫已经挣扎上了岸,千钧一发之际她焦急地扯动绳子,叫上头的人一寸一寸往上吊去。
侍卫嘶吼着向这边扑来,却只来得及碰到她的鞋尖,附带一抹鄙夷的微笑。
这厢子上头的侍卫正哼哧哼哧地拉人,哪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被偷梁换了柱?而等他们发现时,那个女人已经离地面不过一丈了。
叶扶疏看见他们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似乎是在考虑要不将她丢下去直接摔死,连忙开口喊道:“等等!我发现了一桩要事,必须亲口讲给余大人听。”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她拉了上来。
叶扶疏爬上了悬崖,伸手一抹额上的冷汗,生怕这几人不讲武德又要杀她,故作嚣张道:“误了事,你们几位可担待不起啊。”
其中似乎是个头的人于是斟酌再三,终于一挥手:“押她去见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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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富丽堂皇的正礼殿,她抽着凉气揉弄手腕,那儿被麻绳绑出了一圈乌青。拿刀压着不够,还得紧紧地捆起来,真当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金蝉脱壳的本事么?
颇为无语地活动着僵硬的手脚,那个满脸白粉的男人终于装模作样地踱步出来了。
余佲见着她似乎颇有些惊讶,低声自语:“你还活着?他们难不成诳我……”
而迅速地,他便又换上了那副惯用的盛气凌人的神情。
“你让我很失望。”尖利嘶哑的声音扎得她忍不住皱眉。
“何以见得?”
“你竟连第一道封印也未曾解开。”
心中猜想得到验证,叶扶疏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然而又碍于实力悬殊,只能阴阳怪气道:“余大人把我当一次性消耗品,还不准小的反抗几声?”
他的企图已是昭然若揭。压在魇身上的咒印环环相扣,找个手巧的偷儿去解一层封印,若是成功,便会立即死于下一层;若是失败,便派人过去灭口。总之绝对不让知情之人活着踏出潮渊。
“林楠举荐你时,我就觉得一个女孩子家成不了大事,果然如此。”余佲讥讽道,“要怪,便怪你自己命不好。”
叶扶疏闻言心凉了半截。好歹师徒一场,到底何时开始他们竟如仇人相待……
她站直了腰身,故作随意地环顾周围已然拔刀的殿侍,惊讶道:“余大人,这是何意?”
“没有完成任务的人都该死,这是长老院的规矩。”余佲嘲弄且轻佻地睇着她,就要挥手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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