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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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扑面的阴冷,陈妄神情滞凝,还未看得更清楚,耳边传来一声:“陈师弟!”

少年的锋芒悄声无息隐没,待陈妄回神,不禁以为自己方才眼拙。

“陈师弟,你是金玉之人,毋与顽石置气,再者你有所不知,赭玄道君他平日就妄作胡为,切不可放心上。”

几个绿衣弟子走来,虽说陈妄入门时间晚,但贺长老极看中他,他又生于高门大户,待人接物出手阔绰,引来不少对他好声好气,笑脸相迎之人。

结果陈妄并不领情,反倒鼓起黑亮的眼睛:“道君逸群绝伦,自有他的深识远虑,岂是你们这些莽夫可比的!”

这几人被他噎了句,脸色不大好看,却未跟他计较。

从陈妄入门起,他们就知道自己这师弟对赭玄道君是久仰山斗,日日眼巴巴盯着雁埘峰,望穿秋水,恨不得立马飞到赭玄道君身边去。

长昭殿大弟子这名号好听是好听,但殿主的为人,那真是狗看了都摇头。

遂他们深谙,陈师弟涉世未深,被道君的光芒万丈迷得头昏脑涨而已,等真正了解这人,他会对现在痴狂的自己后悔莫及,不堪回首。

少年卑怯地缩缩脑袋,用睫翼掩盖住眸里的淡色妖异的瞳孔,身形抖成了萧瑟冷风中,挂在稀疏枝头的残叶。

“明得道君垂怜,暗则弃之度外,你真该死!”

陈妄很厌恶他这副软弱样子,再想到之前那番话,更认定道君苦心错付,道君是如日中天,怎堪被污浊攀附!

眼看两人扑打到一起,旁边的师兄们看起戏来,装作痛心疾首地劝道:“陈师弟,与同门大打出手,是触犯门规的行径!你怎这般莽撞!”

这几个家伙够损的,故意让他二人滋生事端,犯门规后滚去慎思堂领罚,一来挫挫陈妄的锐气,二来他赭玄道君弟子刚入门就惹出是非,错在身为师尊的他管教不力不说,还极丢脸面。

苏纨掌心虚浮起一簇冷焰,时不时跳动着。

他那小徒弟能忍得很,任打不还手,当然即便他想还手,肯定也打不过陈妄,遂自觉用双臂紧紧护着脆弱部位,尽量把身体蜷成小小一团,好少吃些痛。

合掌覆没掌心的火苗,他似倒映在水面的浮光掠影,倏然出现在药堂的堂院里,卷来阵阵带着寡淡竹香的风。

风看着轻柔,实则藏劲,猛烈掀开一众看戏及行凶的弟子,让他们各个翻滚了好几个跟头。

“二蛋啊,今日为师教你,挨打一定要还手,”

青年笑着说道,黑黢黢的眸里仿佛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忍让,只会让凶恶变本加厉,知道吗?”

蜷成一团的少年慢慢展开身子,畏服地点点头,隐下心底腾腾升起的刀锋般的杀意。

系统忍不住给出提示:“宿主大人,他叫二娃,不叫二蛋。”

“……”

瘟神降临,内门弟子大惊失色,汗毛直立,顾不上疼痛先抖索磕头起来:“弟,弟子见见过长昭殿主,是,是陈师弟他非要对殿主门下弟子动粗,弟子们好言相劝,奈何陈师弟他不听!”

被诿罪的陈妄不仅没有怒形于色,反而大喜若狂,飞扑过来跪在他脚下,清亮的眼睛闪着崇拜的光:“弟子陈妄见过赭玄道君!”

这家伙……还真是喜欢他。

苏纨用昏暗阴沉的眼睛略略瞟他一眼,旋即自顾自起身唤道:“二狗,回去。”

二娃:“……遵命。”

系统:“……”

见那人眼里甚至余不下他的影子,带着少年越行越远,心中的不甘和嫉妒化为一股恶气往脑门上冲,陈妄跪着往前行几步,大声道:“敢问道君,为何宁收这无用之人,却不愿收根骨比他好上千万倍的弟子为徒呢?弟子对道君之心,日月可鉴,虽死无悔!”

那道身影终是停下,微微侧过脸,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锋芒毕露,矜功自伐,于本君而言,乃是无用之人。”

陈妄身形震颤,哑了般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原来他自以为的矜贵自傲,在这人眼里一文不值。

朔微峰云雾缭绕,亭台楼阁在其中若隐若现,如临仙境。

徐清翊与岳知并立于山巅,刻落在白云青树里。

“近来长昭殿状况如何?”

岳知想弄清楚赭玄收这个徒弟的根由。

“只让那孩子做些除尘之事,与以往无异。”

徐清翊玉色夷然,思忖片刻:“是我不该去长昭殿,使他生疑。”

“此话怎讲?”

“他要改梁换柱。”

“就为换下十九,不惜迂回曲折,此等长虑顾后,半点不像他。”

岳知在原地来回踱步,“以往并未听说,月隐无忧草有转换心性的功效,难不成是被夺舍了?”

他随口一说,将思绪扯回到正事上,“他那弟子体内谜团至今未解,恐生异变。”

徐清翊声嗓低微,目色苍玄:“其实,他不收陈妄也好。”

岳知偶然记起赭玄刚拜入南华道的情景,他志骄气盈,是炽盛的炎阳,碾压世间所有光彩,陈妄亦是如此,虽不如他鼎盛,但二人气性颇为相似。

“先前听禹清说,赭玄用阳火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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