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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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陛下。”钱慕没有直接回答谢晏词的话,而是屈膝下去行了礼。

却就在短短开口的一瞬,谢晏词毫不犹疑的松了手,凌冽的箭风擦过钱慕的侧脸,深深扎进他身后的树干之中,钱慕抬手碰了碰那支箭擦过的地方,指尖立马被染上湿润的红色。

迟钝的痛感传来,把钱慕的记忆带回了四年前,初见谢晏词时,钱慕还是荣王府的门客,第一次进到王府,荣王就曾略带担忧的告诉他,自己有个比他小上几岁的女儿,平日被娇惯坏了,若日后对他做了什么不守礼的事,千万别放在心上,京中关于长宁郡主的流言蜚语真真假假,大都离不开那些难听的字眼,彼时的钱慕也稚嫩,只能强装着冷静点头说好。

后来钱慕才知道,自己当年的忧虑是多么不必要,因为像他这种身份的人,甚至不会得到长宁郡主多余的一个眼神,祝闻语是个矜贵到极致的人,平日与她交好的世家子弟也有几个,却从没有人被允许过进入她的别院,直到谢晏词出现,他就成了荣王和王妃以外,唯一被准许随意出入长宁郡主领地的人,府中的下人爱嚼舌根,在背后嘲讽谢晏词是郡主一时兴起养的宠物狗,可那些日子里,少女清脆的笑声和亲昵的娇嗔不时便会从别院里传出,都告诉着钱慕,至少在那一刻,谢晏词一定是被祝闻语放在心上的人。

到了钱慕离府那日,他才第一次见到那传说中少年真正的模样,那日他与荣王辞别后,又路过了长宁郡主的别院,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辰,院里一片静谧,他想着祝闻语该是歇下了,正要离开时,脚底却被硌了一下,钱慕移开靴子才发现那是一枚女子的耳环,缀着一枚小巧的红翡翠,荣王府中被允许用这种颜色饰物的只有长宁郡主一人,钱慕鬼使神差的弯腰把那耳环捡了起来,只是才拿在手上,别院里却突然飞出一只金色的箭矢,分毫不差的将那枚耳环从他手上击落,留下掌心中的一道血痕。

那少年站在别院的拱门处,夜风轻拂,衣襟被吹动,他却始终未有过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有那双桃花眼中流出的危险意味,昭示着他的不悦。

从那时钱慕便知晓,谢晏词真的动了杀意时,没人能从他的箭下活着,这一箭,是谢晏词在警告他。

“钱某实在不清楚皇上在说什么,钱某昔日在王府与郡主一别,如今已然四年多未见了,皇上让钱某交出郡主,恕钱某实在难为。”并不在意脸上的伤口,钱慕平静道。

又是一箭袭来,直接刺插入了钱慕的肩头,血肉狰狞着翻出,猛烈的痛感让钱慕闷哼了一声,刺入骨缝的疼很快蔓延到全身,冷汗顺着脖颈流下浸湿了衣衫,钱慕连说话都变得费力。

“钱慕,朕从不在一个人身上浪费第三只箭,今天算是为你破例了。”看向钱慕的眼神已然像是在看一个死物,谢晏词缓缓从身后抽出最后一只箭。

“等一下!”女子尖锐的呼喊声传来,谢晏词的动作也一起止住。

钱慕身旁的马车帘子被撩开,探出身子的少女发丝还凌乱着,眼瞳漾着未褪去的水汽,像受惊的幼鹿忍着胆怯向人类靠近,祝闻语三两步跳下车。

从听见谢晏词声音的那一刻,一切美梦都在顷刻间被捏的粉碎,现实重新把祝闻语带回了那个寒冷冰窟,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在害怕,她不敢再去面对那个人,直到听见钱慕的闷哼声,祝闻语知道谢晏词是真的动了杀心,她不能让钱慕再成为第二个小九。

看清钱慕血肉模糊的肩膀,祝闻语的唇骤然失了血色,慌乱的跪下去想用手替钱慕捂住伤口。

“你敢碰他一下,朕就直接废了他那只胳膊。”只是还没等她碰到钱慕,就听见谢晏词泛着寒意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祝闻语的手僵在半空,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祝闻语转头朝着谢晏词恨声道:“你杀了我吧,谢晏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求你杀了我,别再为难无辜的人了。”

又刮起一阵细碎的飘雪,模糊了谢晏词的神情,又过了许久,祝闻语才又看清他的脸,谢晏词眼眸清冷,看着祝闻语可惜地道:“既然知道朕恨你,又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呢。”修长的手指重新摸上那支箭,阴冷的视线对准钱慕。

只是一个眼神,祝闻语就明白了谢晏词要做什么。

眼泪无法抑制的滚落,祝闻语冲着谢晏词的方向爬起来,钱慕看出她的意图,明明说话都吃力,还是忍着疼拉住她的衣角,却反被祝闻语低吼着甩开:“松开!”

“不要,不要这样,谢晏词我知道错了,求你了不要再杀人了,求求你。”跑到谢晏词马前,祝闻语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晏词将手中那支箭扔开,看着马下的少女面色潮红的啜泣着,他弯腰,动作轻柔的将祝闻语垂在侧颈的头发别到耳后,那只伸出的手很快被祝闻语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映出自己的模样,她听见谢晏词低声问:“想让我放过他?”祝闻语止住眼泪,不停的点头。

谢晏词抽出被祝闻语抓着的手,重新坐直在马上,抬了抬下巴,眼底流动的挑衅之意浓烈。明明看向的是跪在对面的钱慕,开口却是对祝闻语说的话。

“朕可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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