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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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阴影连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笼上姚氏。

“我女儿刚死在这场火里,我一个做母亲的连给她收尸都不能!您如今贵为九五至尊,这个家也只剩下我这个寡母了,你要杀要剐,都随便吧!”姚氏稳住颤抖的心绪,冲着马上的谢晏词冷喝道。

谢晏词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有再理会姚氏,而是一言不发下了马,冲着那片废墟走去,身后的士兵见状也纷纷下马,跟在谢晏词身后一同进去。

银靴踏过被焚烧过的院落,那些建筑早已看不出之前的样子,但谢晏词要去的地方于他而言,几乎已经是被刻进他骨血里一般难以忘记的东西,是他仅凭着感觉也能找到的地方,每向前走一步,谢晏词的心就向下沉一分。

谢晏词的脚步停住,坍塌的瓦片,断掉的梁木,就连空气中漂浮的呛人的灰烬都在告诉他,不可能有人能在这个地方活下来。

“挖,给朕挖,就算人烧没了,也把祝闻语的骨灰给朕挖出来。”谢晏词自己并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每个字都是颤抖的,身后的士兵不敢耽搁,一个个急匆匆的涌上去从那堆废墟上往里挖。

曹裕赶到荣王府时,就看到谢晏词一脸茫然的蹲在院中,对面的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扒拉着什么,曹裕气不打一处来,谢晏词昨天大半夜心情不好非要拉着他们一群人出去狩猎,想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想着能回去休息了,结果又传出了荣王府着火的消息。

曹裕觉得谢晏词一碰到祝闻语有关的事情就不长脑子,话都没多问一句就往城里冲,他是真被谢晏词折腾怕了,冷静下来的曹裕没跟着谢晏词一起发疯,而是独自一人去找了锦阳的线报,仔细查了这些天荣王府的来去动静,才发现这场火可能真的没那么简单。

“谢”曹裕黑着一张脸走过去,刚要破口大骂,却在见到谢晏词红着的眼睛时又憋了回去,曹裕深呼了一口气,这才语气平缓的开口:“别整这一出了,祝闻语八成没死。”说着,从怀里掏出线报递给谢晏词。

谢晏词眼睫动了下,伸手接过,飞快扫视。

那张纸很快被捏成一团,谢晏词缓缓站起身,曹裕偷偷打量了一眼,一瞬间还以为刚刚那副红着眼睛的模样是自己看错了。

谢晏词带上银盔,遮住眼中神色,但即便如此,曹裕也能从谢晏词绷直的嘴角看出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都别挖了,传令下去,把锦阳城给朕封死了。”

果然如钱慕所言,他提前买通了守卫,临近城关时,祝闻语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但自己在的箱子却未被打开,不过一会的功夫,马车又开始平稳的向前,祝闻语暗暗松了口气,心情也有了一丝奇妙的雀跃,他们离开锦阳了,他们安全了。

“郡主,挡住眼睛,天已经亮了一点了,别晃到,我要打开盖子了。”钱慕声音也带着轻松的笑意,祝闻语听话的用手捂住眼睛,随着一缕微弱的光线照进来,祝闻语慢慢放开手,看到逆着晨曦而立的钱慕。

“辛苦了郡主,已经出城有一段距离了,之后的路郡主可以坐车了。”祝闻语就着钱慕的手跨出箱子,发现他们此时停在一处林间小路,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祝闻语眯起眼睛十分闲适的伸了个懒腰,蹦蹦跳跳跟着钱慕去到了另一辆马车里。

商队的人不少,但钱慕却为祝闻语准备了单独的车马,车内的小炉将空气烘的暖洋洋的,揪心了一路,眼下舒坦了,祝闻语很快就开始昏昏欲睡。

“郡主,我们走了?”钱慕上马,想了想又敲了敲祝闻语的窗子,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嗯”,像是小孩子的呓语。

钱慕清了清嗓子,开口让商队正常行进。

话音未落,一支箭突然从身后破空而来,正中身下白马的后蹄,那马哀嚎着倒了下去,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钱慕神色一沉,借着巧劲翻身而下,却还是沾染了几分狼狈,他心头一紧,向后看去。

不远处,谢晏词持弓坐在马上,即便是昏暗的林间,也能看出那人的面容俊美,可此时脸上漠然的神情却让人不寒而栗,见钱慕看向他,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冲着钱慕再次开了满弓。

“把祝闻语交出来,或者等你死在这支箭下之后,朕亲自把她找出来。”

“钱慕,你可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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