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一股难言的羞辱和窘迫感在心头滋生,昨日给自己的安慰似乎在被谢晏词看到的那一刻轰然倒塌,借着叩拜之礼,祝闻语慌张的低下头,下唇被咬住泛出血丝,可怜无几的羽纱遮挡外裸漏的肌肤仿佛被炙烤着一般发烫,耳边士兵和舞女的调情声让祝闻语几欲作呕。
“你去那个将军旁边伺候。”祝闻语迷糊着被人推了一把,就着那人的指引看向旁侧席面上一个盘腿坐着的粗犷男子,他怀里已然坐着一位俏丽的舞女,耳语间不时发出娇笑声,祝闻语压制住内心的翻腾,双腿却似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
“别磨磨蹭蹭的,快过去。”直到又被低声催促了一遍,祝闻语垂下头,眼窝被浸润,正欲起身之时,头顶却忽地一暗,男子宽大的鹤裘落在她身上,她陷进一片清冽的松木香气中,祝闻语几乎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裹紧了身上的大裘,席间骤然安静,祝闻语不知所措的抬眼。
谢晏词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他只是静静看着她,但眼底涌动裹挟着的阴沉却让在场谁也不敢发出多余的躁动,下一瞬,一阵天旋地转,祝闻语连带着那件鹤裘被谢晏词拽了起来,不等她开口说一句话,就被拉出了帐子。
谢晏词走的太快,祝闻语被拽着踉跄了一路,到了一片无人的空场,谢晏词才甩开祝闻语,动作迅速近似嫌弃,语气怒意隐现:“哭哭啼啼的,别倒了朕的胃口,滚。”
风雪顷刻间袭来,也让祝闻语冷静了几分,顾不得被谢晏词拉扯到发红作痛的手腕,跌跪到地上,祝闻语带着哭腔急切道:“陛下,对不起,我错了,求您,您在给我一次机会,别赶我走。”
“因为荣王府是皇后的本家,朕才留了你一命,祝闻语,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这天底下哪来这么多想当然,别再出现在朕面前了,不然朕可能真的会杀了你。”谢晏词扯开被她拽着的衣角,慢慢俯下身子,半蹲在她面前,雪越下越大,融化后,将祝闻语的脸冻得通红,谢晏词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轻描淡写将祝闻语的心打入谷底。
“对不起,谢晏词,我当初不该,我”不顾谢晏词的排斥,祝闻语重新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离开。
话听到一半,谢晏词就收了那点笑意,反握住祝闻语的手腕,在刚才攥红的地方加深了力气,直到祝闻语疼的掉了眼泪才松手。
“祝闻语,我说你自以为是,真的是一点也不冤枉,你不是求朕再给你一个机会,好,朕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谢晏词站起身,说那话时,像是在极度隐忍着什么,说完冲着远处的空场吹了声口哨,不多时,一匹高大的血色骏马踏雪而来,温顺的停在谢晏词身边,他利索的翻身上马,又弯腰下去捞起祝闻语,自幼习武的人臂力也异于普通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祝闻语就稳稳坐到了谢晏词前面。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下的汗血宝马就如破弦之箭向练兵场外冲去。
祝闻语想问谢晏词这是去哪里,只是谢晏词的马骑的太快,她才张了下嘴,冷风就卷着碎雪往喉咙里倒灌,呛得她匆匆忙忙闭上,即便如此,那雪还是像卷刀子一样向她脸上割,祝闻语受不住,朝着身后谢晏词的肩膀偏了偏头,谢晏词感受到身前之人的动作,嘲讽的勾了勾唇,一打缰绳,那马速度变得更快,祝闻语一股闷气憋在心口,却也只能默默坐正了身子,不敢再贴近他一分。
总算是熬到了马停,祝闻语这才抹了一把脸,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他们已然回到了锦阳城内,祝闻语怔怔的看着眼前高台,想起了这是她和谢晏词初见的地方,如今也被改成了驻军地,雪又大了,纷纷扬扬飘洒下来,来来往往的士兵和战马将洁白的雪地踏得凌乱。
见到来者是谢晏词,很快便有士兵上前接应,谢晏词只是颔首示意,先一步下了马,又冷冷的冲祝闻语道:“还不下来?等我抱你下来吗。”
那马比祝闻语人还高了一截,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谢晏词,后者却直接扔下她往高台方向走去,祝闻语尴尬的冲一旁等着牵马的士兵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往下爬,还是难以避免的跄踉了一下,若是放在昔日,这等丢人的事被旁人瞧见了,祝闻语非得大发雷霆,如今却也只是自己拍拍衣服上沾的灰当没发生过,一路小跑着去追谢晏词。
谢晏词一步顶的上祝闻语两步,等祝闻语气喘吁吁的追上时,他已经先一步上了高台,负手立在台边向下看去,谢晏词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祝闻语却恍然间觉得那个背影承载了太多悲伤,也让她生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咽了咽口水,祝闻语挪着步子靠近谢晏词。
直到看见高台另一侧下面的景象,祝闻语如坠冰窟。
那底下圈禁了上百名前朝贵族,他们男女老幼都有,被铁链锁着,脸上满是悲惧,空洞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绝望和惊恐,他们由凶悍的士兵看押打骂,冻得瑟瑟发抖,惟有紧紧靠在一起取暖,没有食物,只能抓起地上的雪充饥。
祝闻语干呕着失声痛哭,这些人都是她的亲族,都是平日里山珍海味、金奴银婢伺候的贵人,谢晏词没有杀掉他们,却让他们生不如死,沦为了猪肉不如的阶下囚。
“还记得这里吗,祝闻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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