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太甚!您怎么能做”春锦抱来一床被子将祝闻语包裹的严严实实,看着祝闻语苍白的脸色,眼泪顷刻间又成串的落了下来,愤恨的说道。
“春锦。”祝闻语一个眼色将春锦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如今她们在谢晏词的地盘,有些话少说些总归是好的,只是很快,祝闻语自己也难以避免的陷入了落寞中,巨大的落差感在心头萦绕着,她把头埋进被子里,任由泪水湿了眼眶,闷着声音苦笑道:“不过是去跳舞罢了,若能救回母亲,也值了。”
只是祝闻语也说不清,这话到底是说来安慰春锦的,还是安慰她自己的。
许是因为那帐中和煦如春日的暖意,祝闻语难得好眠了一次,等到第二天睁开眼睛时,才发觉已经日高三丈了,谢晏词昨日的话倏然浮上心头,一个激灵没了困意,祝闻语又急又恼,就算是知道谢晏词是诚心要折辱她,但若错过了这个机会,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救母亲。
祝闻语慌慌张张的连鞋也来不及穿好就向外跑,还没等手碰到帘子,就有人从外推开走了进来,二人险一步撞在一起,来人是个极其艳丽的妙龄女子,如此天气,竟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绫罗纱衣,堪堪遮住上半身的隐秘,露出纤细的腰身,下身更是玲珑浮凸尽显,祝闻语只打量了一眼就红了脸,开口甚至有些结巴:“你,你是谁啊,你来干什么?”
那女子见祝闻语如此反应,被红黛勾起上挑的丹凤眼闪过刻薄,悠然开口:“我是青乐坊的管事,来帮你梳妆打扮。”
祝闻语这才注意到她手里一直攥着的物件,那是同她身上一个模样的服饰,祝闻语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那女子见状上下打量了几眼祝闻语的身材,阴阳怪气的挤兑:“我这青乐坊培养出的丫头平日里都是歌舞一绝,媚态无双,也不是什么人想穿这身衣服都穿的上的。”
见那人竟把祝闻语比的连舞姬都不如,春锦急了眼,上前便呵斥:“一个下九流的货色,也敢妄议郡主”
“春锦!”话才说了一半,却被祝闻语厉声挡了回去,祝闻语又转头看向那女主手中的衣物,顿了顿,麻木的转过身子向里走去,声音有一丝不可闻的哽咽“那就劳烦您了。”
那女子得意的睨了眼春锦,一步三扭的跟着祝闻语走到了内间。中午的宴没人敢耽搁,那女子也收了先前的跋扈神色,极快的帮祝闻语上了妆,又催着她换了那羞人的衣服,就匆匆带着她往外走。
临走时祝闻语的视线不经意掠过镜子,镜中人在妆容和衣装的映衬下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娇媚,就连露在空气中的纤腰都透着诱人的淡粉色,祝闻语像是被烫到一般赶紧移开视线,咬着牙头也不回的跟着跑了出去。
即便正午的太阳已然给冰天雪地添了不少暖意,祝闻语还是冷的忍不住打颤,那女子又是一记白眼翻过来,掐着嗓子吩咐:“你等下在最后面进去,我看你也不像会跳舞的,就跟着你前面那个去各位将军桌旁添酒。”
祝闻语张了张口,却最终低下头不再言语,既然都到了如此地步,跳舞和陪客又有何区别呢,她甚至想着,看见她被欺负的更惨,谢晏词恐怕也会更高兴几分,母亲也就能多几分获救的机会。
这场战事从旺夏一直持续到了年根,北齐军军纪本就严明,谢晏词更是更是出名的冷面将军,平日里的氛围并不好受,到了今日这场庆功宴,才算是尘埃落定了,北齐军中的诸位将领脑袋里绷紧的弦也终于是一松,觥筹交错间的喧笑声充斥着整间帐子。
祝闻语跟在最后头进帐后的第一眼,便望见了最上头垂首而坐的谢晏词,他一条腿屈起支在宽大的交椅上,即便对外宣布称帝已经过去多日,但他依旧只穿了平常的黑色劲装,银色的发冠将一头墨发束起,却偏偏漏了额间的一缕,垂下的发丝与他眼尾的桃花痣交叠,整个人添了莫名的散漫邪气。
他收起了昨晚那股骇人的阴鸷之气,安静的模样让祝闻语晃了神,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温煦的少年郎,重新回到了谢晏词的身上。
祝闻语正发愣时,谢晏词却突然抬了眼,二人的视线分毫不差在空气中撞破的瞬间,她看见谢晏词的周身再度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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