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臣之道此中求(2 / 4)
放:“好巧,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
谢云潇略微侧过脸,避开她的凝视:“我猜你会以御史的名义,威胁通判出兵。”
华瑶点头:“如果他们出兵了,你会随我扫荡贼窝吗?”
谢云潇没有一丝犹豫地说:“自然,理当如此。”声音又低了些:“殿下是凉州监军,有统辖营务之责,我听候差遣。”
真不错啊,华瑶心想,谢云潇明辨事理,沉稳干练,文武双全,做的远比说的多,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武将。他的场面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不愧是深得民心的小谢将军。
午时将至,雨过天晴。
杜兰泽抱着一沓卷宗,在燕雨和齐风的带领下,与他们一同走向议事厅。
杜兰泽一袭竹青色长裙,愈显得身形窈窕,风姿绰约,颇有一股娴静恬淡的气韵。
燕雨偷看她一眼,又偷问齐风:“公主从哪儿弄来了这个姑娘?”
齐风随意地糊弄他:“我不清楚。”
“呵呵,”燕雨眯起眼睛,“你究竟是不清楚,还是不想告诉我?行啊你,记仇了是吧。”
齐风猛地侧目,冷声道:“你为何要打探公主的私事?”
燕雨的火气直冒。怒火积压在心口,排解不去,他就开始挖苦齐风:“我的好弟弟,这你就不懂了,我打探公主的私事,还不是为了你,嗯?你天天念着公主,要给她做牛做马,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得为你铺好路?”
齐风冷如冰霜:“兄长,自打你出了京城,言行越来越放肆。”
燕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没错,出了京城,我敢讲话了!我不怕死了!我有种了!”
“兄长,”齐风甩给他一句话,“好自为之。”
燕雨被他气笑了:“齐风,你知不知道,好自为之,这四个字,怎么写啊?”
齐风不知道。
华瑶曾经教过他如何写“燕雨齐风”,他学会了。但他通晓文墨的本领,仅限于那四个字。侍卫不需要识文断字,他的身家性命只系在腰间的这把剑上。
他有些出神,忽听燕雨说:“快到了,你发什么呆?”
齐风手握剑柄,继续冷言冷语:“与你无关。”
他们走向议事厅的外堂,燕雨不再和齐风斗嘴,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变得既安静,又稳重,敲门也敲得慢吞吞:“殿下,杜小姐来了……”
话没说完,木门敞开,华瑶的嗓音清悦婉转:“兰泽,终于见到你了,你快过来吧。”
台阶上积了一滩雨水,杜兰泽提起裙摆,缓缓上行。
石阶微滑,杜兰泽脚下站立不稳,华瑶立即扶了她一把。兰花般的清香盈袖满怀,华瑶恍神片刻,恰好碰到杜兰泽的腰侧。
时值夏末初秋,杜兰泽的衣裳料子是苎麻织成的荣昌夏布,轻柔如绢纱,紧贴她的纤弱腰线。
华瑶的手指擦过那一块衣料,隐约摸到了凹凸不平的蝴蝶状疤痕……这是贱籍女子的烙印残疤!华瑶清楚地记得贱籍疤痕是什么样,因为她曾在自己生母的身上不止一次地见过。
杜兰泽,出身贱籍吗?
华瑶又惊又震,耳朵“嗡”了一瞬,唯恐旁人察觉她的神态,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还对杜兰泽说:“小心。”
杜兰泽依旧恭谨:“多谢殿下。”
她屈膝行礼,姿态秀丽又从容,真乃大家风范。
华瑶镇定如常:“免礼,请起。”她从杜兰泽手里接过卷宗,仔细翻阅。
今天上午,杜兰泽去了大牢审讯囚犯,亲笔记下犯人的供词,据此画出一张地图。她还写了一篇基于大梁朝各部门法典的长文,针对岱州的地形地势、风貌民俗,阐明了诸多歼灭盗匪的计策,比如扼守关隘、防布哨道、官民纠举等等。
杜兰泽的字体工整,颇有颜筋柳骨,文采斐然,深谙法令官规。整篇文章提纲挈领,分门别类,可谓是一目了然,井井有条。
倘若今年的科举题目为“岱州剿灭盗匪之策”,杜兰泽必定能金榜题名。
华瑶很难相信杜兰泽出身贱籍。
几年前,华瑶曾经教过齐风写字。齐风进宫之前,从没摸过笔杆,他错失了童子功,就再也不可能练出杜兰泽惯用的这种字体。
华瑶心中百转千回,语调仍然四平八稳:“各位请入座吧。”
议事厅的偏厅里有一张大圆桌,华瑶端坐于主位,众人围坐于桌边。华瑶轻轻地拍了一下手,她的侍女从侧门进入,在每位宾客的面前摆出了一份荤素皆备的食盒。
虽然华瑶不得圣宠,但她毕竟是公主,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她的厨子也是从京城带来的人。厨子在丰汤县就地取材,做了今天这顿午膳,包括清炖肥鸭、四喜饺子、牡丹酥、八珍糕等等宫廷佳肴,色香味俱全。
杜兰泽正要谢恩,华瑶制止道:“我原先就想设宴款待诸位,无须多礼。”
华瑶提起筷子,众人开始进膳。
杜兰泽坐在华瑶的右侧,谢云潇坐在华瑶的左侧,这一文一武两位贤才的仪容都很好。他们用膳的时候,不言不语,坐姿端直,显然遵循了严苛的家风。
谢云潇的父亲是镇国将军,而他的母亲来自簪缨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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