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下西洋后的下西洋(七)(3 / 4)
,以及后来又复兴的宗教道德主义,日后对他的评价,也非常有意思。
胜利者将西西里的宰相贝尔纳多、西班牙的宰相阿兰达伯爵、法国的国务大臣舒瓦瑟尔,共同认证为“暴政的典型代表”。
【他们对教会的普遍敌意,源于他们彻底镇压人类秩序与善良的决心。他们的广泛影响,是靠他们对教会自由的高压手段而取得的。】
【他是信仰和道德上的怀疑论者,他们是反道德的,因为他们渴望国家的普遍暴政。】
【在这种普遍的暴政下,人类的道德和自由荡然无存。在他们的暴政理论下,国王应该是有名无实的领袖,而大臣,也就是他们自己,才是主人。】
【他们驱逐耶稣会士的理由,是指责耶稣会是“自由主义”,因为耶稣会限制了他们的集权暴政。】
【他们的暴政,巧妙地为革命的大崩溃,铺平了道路。】
应该说,大顺这边每一个读过史书的人,看到这些东西——从贝尔纳多的西西里改革;到舒瓦瑟尔、庞巴尔、阿兰达的一系列集权措施——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可以看到许多年前的灭佛故事。
可以看到明末东林党一些人甚至开始怀念张居正的集权镇压众生的心态。
可以看到士大夫集团自诩为自己是反抗君权的自由主义先驱。
可以看到绝望黑暗时代,儒家的一部分人甚至不惜要王霸并存,盼着在混乱时代出王安石、管仲这样的异端。
等等、等等。
很多东西,大顺这边其实已经走完一遍了。
就像是法革时代和北美独立战争时候,被后来人盛赞的一项革命性的举措——废除嫡长子继承法——在大顺,就得不到那么高的评价。
因为大顺只有贵族小圈子的爵位,才有这种嫡子继承法,而广大的老百姓,包括大地主,早就是子嗣均可继承的继承法了。
可能这些评价里,唯一有点不那么扯犊子的,也就是“他们的集权手段,使得道德主义改良和宗教教化传统稳态出了问题,为革命这种大崩溃铺平了道路”。
这倒是确实,把这些破玩意扔了、把僧侣寺庙控制了,把宗教力量压住,确实就是欧洲真的出现了一波翻天覆地的法国大革命。
英国之所以也这样评价,因为本质上,英国的圣公宗,不是加尔文宗新教,更像是英国特色的三自爱国会,保留了天主教底子、但是不受罗马教廷管、自治自养自传、政权高于教权的改良天主教,而不是复古原教旨味儿更浓的清教。
英国不反宗教,只反教廷。
法国这边,包括西班牙、西西里、葡萄牙这些“天主教的坚固堡垒”,现在掌权的却恰恰都是启蒙主义者,不只是反教廷,是连宗教本身都反的。
卡洛斯三世从西西里来到西班牙继承了西班牙王位,贝尔纳多的确不可能跟着来。
但卡洛斯三世在西班牙重用的人,只怕比起贝尔纳多更激进。
因为他重用的人,是阿兰达伯爵。
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自己和部队走散,徒步溜达到巴黎,专业混伏尔泰、狄德罗、达朗贝尔等人的启蒙运动圈子的,是百科全书派的成员,是要让人类的理性干碎宗教愚昧、支持理性圣殿取代教堂那一派的。
历史上,他甚至以波旁王朝西班牙宰相的身份,反对对革命的法兰西的围剿,反对波旁复辟。
并且,他算是给出了能为西班牙留点体面和帝国遗产、且有可行性的方案——组建西班牙联邦帝国,拆出来西班牙王国、墨西哥王国、秘鲁王国、委内瑞拉王国——西班牙国王升格为西班牙皇帝,墨西哥王国等自有国王,组建一个类似宗藩体系的联邦帝国。
因为他看到北美独立战争之后,就明白,殖民帝国的解体是必然的,不如早做打算,为西班牙留点遗产,而不是搞到最后一切都没了,缩回伊比利亚半岛上,三百年白玩儿。
所以,这种人,算是比较有脑子的。
而此时的大顺,最希望的就是和有脑子的人谈判,而不是和一群没脑子的人谈判。
因为,有脑子的人,就意味着他们知道此时西班牙参战的利益极大。
大局之下,不怕有脑子的,就怕没脑子的,甚至巴不得都是有脑子的。
故而,虽然西班牙是天主教国家,而且可谓是天主教的支柱国家之一。
但是,大顺对于天主教的态度,不但不是大顺和西班牙谈判的阻碍。
相反,在大顺收回澳门、在里斯本大地震前刘钰当着各国使节的面狂喷教廷,还要自建东方教会纳入礼政府管理的那番话,反倒拉近了谈判的关系、降低了谈判的难度。
因为,阿达兰伯爵也准备把耶稣会给驱赶走、甚至脱离教廷。而大顺收回澳门的前的那番话,无疑狠狠地插了教廷一刀。
因为插完这一刀后,教皇本笃十四世就没了。
然后,里斯本大地震,耶稣会大举进攻,说里斯本大地震是天罚,证明了葡萄牙人不虔诚,直接导致了葡萄牙首相庞巴尔伯爵驱逐耶稣会,重开宗教审判所来审判耶稣会。
再然后,因为本笃十四世是坚决反对东方礼仪因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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