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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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什么都没有,爹娘临走的时候除了这房子,什么也没留下,这些年净让人帮忙了,所以拐子总想送点什么给郁南,或者为他做点什么,正想着,石郁南拿着面糊和春联进来了。拐子见石郁南手里的红纸,赶忙起身,说:“郁南。”“前两天买了三副春联,给你家拿了一副来。”绯红鲜艳的红纸贴在自家破烂不堪的门框上,多多少少有些浪费,拐子推辞说:“不用了吧,这都多少年没贴过了。”石郁南径直走进了屋里,说:“啧,过年,春联都不贴,哪会有过年的样子啊,来,你帮我拉着纸,我来刷面糊。”石郁南将两张春联分开铺在炕上,拐子拖鞋上炕,帮着石郁南刷面糊时缓缓拉动春联,不时用手指将面糊抹匀,然后小心翼翼的托着春联和石郁南一齐贴在门上,又如同在抚摸孩子一般,把春联抚平,又用手指沾了口水抹在没刷到面糊的边角,沾在墙上。

拐子背着手站在门前看着墙上的春联,内心非常骄傲,小心的抚摸着这极为鲜艳的红色,把被风吹开的一角小心贴回墙上。此刻,他特别希望有谁路过,夸上两句,再挺直腰杆跟人寒暄几句。可李家村本来就没多少人,再显眼的红色也没几个人看见。

吃过午饭,拐子早早便来到了石郁南家,见石郁南正在生火,拐子问:“郁南,还没吃饭啊?”石郁南见拐子满面红光,笑的非常灿烂,腰也不像原来那样佝偻的了,便起身说:“哟,这看着够精神的啊,吃饭没?”拐子笑的更灿烂了,说:“郁南,你就别笑话我了,哈哈,吃过饭了已经。”石郁南说:“那是这,俊文还没过来,你先把面和一下,多和点,待会煮面包饺子要用。”“好嘞,你瞧我的。”说罢,拐子就将外套脱了,正准备放炕上时,看见桌子上的羊肉,上前仔细瞧了瞧,又用手来回拨动,看了好一会儿,说:“郁南,你这羊肉买的好啊,一块精的一块肥的,真的,这饺子馅就得用精肉,带一点肥的都不行,这煮羊肉汤啊就得带肥,滋味更足。”石郁南笑着说:“所以我才分开来买的。”忽然间,拐子的目光被那条鱼给吸引住了,把鱼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用手指在鱼骨和鱼肉上摸了摸,然后舔了舔手指,疑惑的问:“哎,郁南,这是个什么,我咋从没见过啊。” 石郁南往锅里加了勺水,盖上盖,说:“哦,这个是鱼,上回我再华生那吃过,挺好吃的,今天赶集正好看见有人卖,就买了条。”拐子好奇地问:“哦,那这鱼也包饺子吃吗?”石郁南回答说:“呃,不,炖着吃,就是放油煎一下,再放水煮,煮完之后,他那个肉就特别好吃,汤也特别香。”拐子说:“哦,那今晚又是包饺子,又是羊肉面,再来这么大一条鱼,吃的完嘛?”石郁南说:“这么大一条鱼,能炖上一大锅汤,给其他人也送一碗,让大家都尝尝。”拐子笑嘻嘻的把鱼放回了桌子上,挽起袖子,擦干净案板,拿来面粉和水,开始和面。

不一会儿,李俊文背着他老伴过来了,石郁南赶忙帮着李俊文把他老伴放在炕上,又抱来一床被子给她靠着,接着又拿了些早上买的糖果放在桌子上,其实她已经吃不了这些东西了,只是拿了两个握着。石郁南从碗柜上拿了些纸钱和香,又拿了几个糖果,来到了李淑华墓前。

把糖果和枣放在李淑华墓前,烧了纸钱,点上香,将外套整理了一下,在墓前好好展示了一番,说:“瞧着没,这是儿媳妇给我买的新衣服,南畔铺买的,这可是从西安进来的,咱们乡没得买的,你看看这布料,这缝线,这棉花,多厚啊,穿身上可暖和了,你看这还有花呢,多好看啊。”石郁南点了一锅烟,坐在墓前,抽了口烟,说:“今天过年,我把拐子和俊文两口子叫到咱家来一起过年,晚上吃羊肉馅的饺子,羊肉面,还买了条大鱼,晚上炖汤喝。开春我就准备种树了,儿子很不支持我,但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有没有人支持我,这树我是一定要种的,要想不让沙漠埋了李家村,就只能靠种树,我也不知道我能种多少树,但我知道种一亩树,就会少一亩沙漠,我相信你肯定会支持我的。”石郁南敲了敲烟锅,重新点上一锅,抽了口,接着说:“今天俊文把婶子背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婶子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估计活不到开春了,唉,说来婶子也是个遭罪的人,吃了一辈子苦,一天福都没享过,年轻时候逃荒到的陕西,后来被咱爸带回来给俊文叔做了媳妇,我第一次见她时都已经饿的皮包骨了,后来俊文和他儿子被公社拉去劳改,还被罚了粮,等父子两被人背回来的时候,饿的人都是晕的,婶子为了给他们爷俩弄口吃的,大清早,柱着根棍子,走到靖南县的村子里去要饭,要了一整天才要了三个人家吃剩的高粱馍,用在河边洗干净的手帕包好,再柱根棍子走回来,回来后又是用热水泡开来全给爷俩吃了,后来儿子跑了,她着急就病倒了,唉,苦命的人啊。”石郁南抽着烟,看着远方的村子,一锅烟抽完,石郁南站起身来,拍了拍灰,说:“不早了,我回去了,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包饺子呢,走了。”拿着烟杆,背着手回去了。

三人正谈论着桌子上的那条鱼,石郁南看了下面团,说:“拐子,把馅端上来,洗把手,咱们包饺子。”拐子和李俊文洗过手,把馅端到桌子上后,拖鞋上炕了,石郁南擀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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