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意外(1 / 2)
“沈临,你能给我两颗糖吗?”
秦笙又问了一遍。
沈临盯着她的脸,几秒后,缓缓地将手伸进外套口袋,从里面掏出随身带的水果糖,两颗草莓味。
他轻轻递过去。
这次,秦笙的指尖没有微微颤抖,她也没有下意识地躲开。
等全部接过,收拢于掌心,她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谢谢。”
这是秦笙暂时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
——最有效的,将谢幽与沈临区分开的办法。
以水果糖为关键物,进行自发的心理暗示。
沈临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单膝点地,半跪在地上堪堪与秦笙平视,直视进那双眼睛:
“学姐,你知道,有一种生物本能,叫做应激性心理吗?”
沈临本就与谢幽有八分相似,可宋杳不是秦笙,共性只是小部分,要想呈现真实感,真实的绝望和恐惧感,就势必要完全将自身代入剧本。
一个演员,一个好演员,在演艺生涯里,或多或少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有利有弊,有重有浅,戒断短则三四天,长达几年。
明明随便拍拍就可以,为什么这么拼命?
这就是你的理想吗?学姐。
沈临轻叹了口气:
“你入戏太深了。”
—
秦笙最近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她入睡后,总频繁地做起梦。
在梦里,谢幽化作了狼犬,他目光阴戾凶狠,叼起猎物的脖颈,再露出本质的獠牙,让尖牙去刺穿皮肤,咬断大动脉。
不允许有任何反抗的痕迹。
宋杳是脆弱的,痛苦的。
她昂起纤长白皙的脖颈,像濒死的白天鹅,能被轻易折服般,涂满糜艳色彩。
那吐在脖颈处的气息灼热,宋杳害怕得连指尖也止不住颤抖,发出细碎的,支离破碎的呜咽。
回到那幕反复拍摄的场景——
宋杳渐渐失去空气,产生了窒息感。
她想要试图挣扎,抬手去掰谢幽的手,但纹丝不动。
谢幽掐着她,把她抵在墙壁上。
因为极度用力,手掌上的青筋凸起,泛出淡淡的青紫色,似乎能看见里面流淌的恶徒血液。
秦笙张了张嘴,每当她下意识地成为宋杳,欲开口说台词时——
闹钟准点响起。
她从梦中转醒,仍然如坠深渊,但只要拿起床头柜上,沈临前一天拍戏结束后给的水果糖,便缓解如常。
小南敲了敲门,叫她起床。
在陪她吃早饭时,眼睛转啊转,还是没忍住,突然说道:“笙笙姐,我还是觉得剧本有问题。”
秦笙愣了愣,抬眼,示意对方说下去。
“我觉得,谢幽就是典型的家暴男!”
“如果说前期,男女主正常相处时宋杳喜欢上了谢幽,会帮他取子弹,不忍他死在卢爷手下,我可以理解。”
“但是后期宋杳身份暴露,她那么绝望,那么痛苦,被谢幽那么残忍地对待,为什么当警方要枪击谢幽时,她还会像本能一样护着对方啊?”
“我想不明白,难道剧本纯粹就是,为了角色的爱而爱吗?”
秦笙听完,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如果放在现实里,谢幽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她说。
“但是,放在剧本里,为了深化矛盾冲突,角色需要夸张的艺术处理。”
“至于最后,宋杳对谢幽的感情。”她顿了顿,眸里辨不出情绪,声线很轻:
“是斯德哥尔摩吧。”
秦笙小口喝完牛奶,突然听见对面不远处,有人在喊小南的名字。
好像是梁茜的助理。
“来了!”小南应道。
两个人看起来很熟悉,关系不错。
小南笑得开心,转头请假:“笙笙姐,我过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认识新朋友无可厚非。
但直觉使然,秦笙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
今天拍摄的这场,是整部剧的重头戏之一。
因为之前谢幽的恶意指示,宋杳一度成为他手下中,任何人都能羞辱的对象。
女二蒋嘉嘉,自诩组织中的“唯一女性”,看不惯宋杳已久,表面答应把她偷偷放出来,实则是场恶作剧,带她到山崖边,吓唬威胁。
宋杳一心寻死,故意以言语激怒,造成了争执推搡。
她跌倒在山崖边,便顺势而为,咬牙当着蒋嘉嘉的面,纵身跳了下去。
旁生的树枝减缓了冲击速度,山崖下有村落,宋杳顺着流水飘走,被好心的村民相救,并在他们的帮助下联络到警方,最终获救。
而谢幽,正是通过这次事件,意识到了自己对宋杳的感情。
摄影组在架机器。
需要表演到的,只到宋杳被推倒在地这一步。
取景地是个高坡,往下望去有处平地,高度并不深,但碎石嶙峋,稍有不慎容易磕碰。
周围安静又荒凉。
梁茜做好妆发,姗姗来迟,一见场地就嚷着“我恐高可怎么办”,姣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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