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有朋自远方来(4)(1 / 2)

加入书签

一队人在大门外停下,靠在墙边歇息;唯独那年轻郎君在门前下马,整了整衣冠,带了两个元随跨进门来,行到十步处便拱手而笑。

近处看去,只见这年轻郎君不过弱冠之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人品不俗。

游抱刃暗自纳罕,这样的年纪就是一府副长了?

复又自嘲眼界狭隘。含着金玉出生的公卿子弟,或许还觉得来当这穷乡僻壤的小官是纡尊降贵呢。

那郎君快步近前:“放言公,烟幸不辱命,无负所托。”

南也谦大笑:“仲直办事,我还能不放心?有劳了!不知一路上可还顺利?”

“有惊无险。太行匪患,令人忧心。此事稍后再与师兄细说。”

“说的是,眼下好好休息才是正办。我已经叫人清扫通判厅,即刻就能搬进去。你今日好好休整,明日我再引你会见诸幕、诸曹。”

放在原先,什么幕、什么曹的,游抱刃也是两眼一抹黑,听不懂。

如今她既也混进了官场,这些日子便也着意打听了一番。

这幕职官负责协理郡守、签发文书,与中枢的门下省类似;常设判官、推官二人。

曹権官以司录参军为首,各自分管方面事务,与甚么刑部、户部之类相仿——所谓三省六部的六部,为东汉始设,原名就是六曹,隋朝才改名六部。

幕职官地位原本在曹権官之上,然而在延安这样的边地,又有些不同:

幕职官辅佐知府、知州,多是主官亲信,因着开封杭州两个朝廷你争我夺,主官一旦倒台,便无枝可依。延安的判官、推官还是先前引咎卸任的林图留下的,现下自然不敢出头。

而曹権官管理具体事务,不牵扯政争,反而有些稳坐钓鱼台之势。

诸曹之首的司录参军翟愈,便隐约成了除知府、通判外腰杆最硬的。

南也谦将诸幕列在诸曹之前,似乎有拨乱反正的意思。

游抱刃正自神游天外,闻烟已向南也谦道过谢,将目光转到她身上。

“不知这位是……”

大周六、七品穿绿袍,八、九品穿青袍。闻烟是太常博士,从七品;一看游抱刃穿着青色常服,便知道此人位阶比自己低;再者袖口有兽纹,应当是武官。

然而南知府特意带在此处迎候,竟是比府中属官还要先引见,显然别有深意。

因此他并不怠慢,主动相询。

南也谦道:“水山,还不见过闻通判?”

游抱刃忙拱手施礼。

“仲直,这位便是先前与你提到过的游抱刃,字水山。”

“原来是斩杀国贼张勤的游义士,幸会。”

南也谦道:“我已向朝廷请功,将水山拔为钤辖司麾下指挥使。今后便是同僚,不妨多多亲近。”

大周重文轻武,游抱刃品级又不高,若是旁人,怕就要轻视于他了。

闻烟却是从善如流:“游指挥使当之无愧!今后我便叫你表字,如何?”

游抱刃忙道:“抱刃荣幸之至。”

闻烟可以与她亲近,她却是不敢与他亲近的——通判虽说不直接管着她,却也是上头人,她哪敢造次。

再说此人通身世家子弟气派,果真愿意折节下交?怕只是给南府公面子罢了。

也不知这南府公刻意拉近她二人到底什么心思。

南也谦见火候差不多,道:“仲直远来辛苦,不妨今后再叙。”

闻烟点头称好。

他嘱咐一声,身边元随便去传令。

原先歇在墙边的长队分出一队来,从府衙侧门进到内院去安顿。骡队是雇来的,卸完行李后自去。

那顶二抬的轿子也去了侧门,其中坐着的须是女眷;若是正妻、女儿,必定走正门。想来是侍妾了。

闻烟与南、游告了辞,又骑上那匹雪白骏马,转去通判厅不提。

闻烟在通判厅休整一夜,第二日起身神清气爽,洗漱用过早膳,便要叫人去府衙问问;不想松末已经早早过来,说是知府有请。

闻烟换上绿色常服,打马到府衙。

南也谦在三堂等他。三堂在内宅,不是公务之所。闻烟便知道是有别的事要说。

南也谦先是关切几句休息如何之类,而后道:“你初任地方,我本不该给你出什么难题。只是身为一府佐贰,延安也是你肩头重任,推托不得。管师也说,你自入秘阁后,博览群书,见识大涨,或许有我也意想不到的解法,故此先来请教。”

两人虽以师兄弟相称,其实所学不同。

南也谦所说“管师”,乃是他得中进士那年的主考管宜南,自号蠡海痴人。

闻烟却是十二岁便拜在管宜南门下,真正的亲传弟子。

秘阁便是秘书阁,为国家藏书修史及储才之所,历来只有殿试三鼎甲直入;其余进士须得参加“阁试”,择优取之。闻烟科考在二甲居中,阁试在前列,因此入阁。

彼时家人报喜,管蠡海正与客下棋,听罢却只是挥手,从容落子,手谈不断。客人倒是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问:“如此喜事,蠡海先生如何不顾?”

管宜南回:“意料中事,何足道哉。”

足见管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