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有朋自远方来(3)(2 / 2)
照看也无事,不想今年遭逢牢狱,只好托人全部封存,也不知半年过去有没有鼠咬虫蛀。抱刃原打算一旦有了浮财,便设法回乡看看,说不得先生已经回家,我便请来延安居住;若不曾回家,便把藏书全都搬来保管。”
“哦?”见她说得有板有眼,南也谦多信了几分,郑重道,“若八苦老人肯迁居此处,南某少不得要拜会一番了。”说到此处,南也谦顿了顿,“若是藏书搬来延安,不知能否借南某阅览一二?”
“那是自然,想来先生也是愿意的。”
南也谦又道:“水山将来历坦诚相告,我也就安心了。今后你是北地南归的游抱刃,谁也查不到被劫匪袭击死生不知的游小乙头上去。你安心吧!此番助杨家军平乱,论功行赏也少不了你。”
游抱刃暗自叹服:好一手御人之术!
真要追究来历,在为她请下官职之前怎么不追究?无非是示威示好并举罢了。
她恭恭敬敬一礼:“多谢明公。”
南也谦又道:“这里无大事,你也该着手屯田了。先留在肤施想想如何施行,拿出个条陈来。又及,本府通判明日就到,你与我迎一迎。”
当夜游抱刃带着扈七八及俘虏在府衙内院的偏院住下。
同样是申明了四条规矩:不得离开;不得喧哗;不得乱摸乱碰;不得随地解手。
南也谦孤身上任,家眷都还没到,只在本地买了粗使的下人若干;元随除了先前的松末外,还有个竹枝。
竹枝没在龙田乡露过面,只在周围待命;也是他快马将物证口供送到芦子关。
游抱刃不免有些后怕,当初自己动过将南公及松末杀人灭口的心思,若果真实行,这个竹枝便是漏网之鱼。
好在也只是想想。
第二日下午,竹枝忽然来请:“通判就要到了,老爷让指挥使到仪门前迎客。”
自个儿手上捧一套青色袍子,上边压一条黑银革带、一顶直脚硬幞头、一双乌皮靴:“这是先前为指挥使做的常服。”
还有两个粗使丫鬟捧着两套个小箱子。
“这是朝服,还有一套换洗的常服。”
朝服是上朝时穿的;似游抱刃这样的小官,大多一生都穿不着。还有一种祭服,祭祀天地时穿,更不常用。
开国时,官员袍服自备;仁宗朝国库充盈,改为朝廷统一下发;理宗朝推行新政,又改为官员自备。许多小官干脆只做常服。
这三套衣冠都是南也谦出了钱——原本依照游抱刃的意思,自然是只做常服就好,唯独南知府一力做主,添了一套朝服,也不知是笼络人心还是果真看好她。
见竹枝单独捧着一套常服,游抱刃哪能不明白。收了衣服,打发走想服侍她更衣的竹枝,关门换好官袍,对着铜镜正了正衣冠。
赶到仪门前,却见南公也在。
她心下纳罕。大周风俗,到大门前迎候是以下迎上,在大堂内等是以主迎客,介于两者之间的仪门,则是迎接平辈或亲朋好友。
府衙门口大敞着,过路行人见两个官儿领着两个小厮站在仪门前,不由得好奇张望。
南也谦也不理会他们,任百姓看去。
站着也是没事,游抱刃便想先问问这新通判须是何方神圣;才开了口,忽听得脚步声、蹄声、人声远来。游抱刃耳朵尖,停下细听。
声音渐响,呼啦来了一群人。
头前两个小厮开道。
其后便是一个马僮牵一匹通体雪白的好马,马上坐着一个年轻郎君。他上穿一件石绿衫,下穿一件暗花罗裙,头戴莲花冠,不像来上任的官员,倒像是钟鸣鼎食子弟出来郊游。
两个护卫在后,左右跟随。
再是一顶二人小轿,两旁各有两个帷帽女侍随行。
又有十个仆从,有执扇的、提水的、背凳的。
再是十个民夫,赶着骡子三十多头,每头都驮着沉甸甸的大小包裹。
游抱刃不觉张口结舌。
“乖乖,这阵仗……知府来时都没有。”
南也谦笑道:“这阵仗倒有一半是我的。”
“啊?”
“来延安时,成败未知,自然轻装上阵。如今既已安定,便特意托付小友将亲眷家什带来了。”
游抱刃忙正色:“原来如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