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乌鸦市集(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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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尧很久以前就听西席老夫子说起过文藏宝地,说里头的藏书最早可追溯至几万年前的上古时代,而且还留存着整个华夏族的源本。

老夫子说此话时意气昂扬,骆尧远远听到,至此一心向往,可直到今日,他最远也只到过赤瓜河对岸的乌鸦市集,那儿离文藏宝地还有数百里距离远。

骆尧身无分文,根本雇不起远去文藏宝地的马车。第二日晌午,他在下村的卓远大街上遇上了一队要前往东部的驼商,好说歹说自己能帮忙照看货物,驼队的走夫这才同意他坐舆后,一同前往。

就这么着,骆尧随车于日落时分来到了乌鸦市集。

乌鸦市集是黄陂区最大的一个集市,位于赤瓜河北岸,每年节庆日,这里往往都会被贩夫走卒挤得水泄不通。

今年的年节刚过不久,市集上的商贩还未全部撤走,零零散散卖着各种物什。路边的小食摊飘出一阵臊子面肉泡馍的香味,这让骆尧想起往年年节,他都是与阿爹一起来此置节庆物什,那时他尽挑些稀奇古怪玩意,阿爹在斥责声还是咬牙买下。如今阿爹不在了,只余自己孤茕一人,市集虽依旧热闹,人潮依旧熙攘,却怎么也欢喜不起。骆尧想到伤心处不禁泪流满面。

这正是车行集市念旧日,物是人非泪自流。

可驼商的走夫们却不管这些,他们原本就因骆尧衣衫褴褛,很不情愿让他搭便车,此刻见他无缘无故流泪,怕招来是非,遂立刻要他下车。

骆尧无奈只好跳下,看着驼车走远,自己兜里空空,别说是雇车去文藏宝地,连吃顿饱饭都成问题。他无处可去,只能蹲在街边,看对面摊子上热腾的泡馍面,幻想自己已与阿爹坐于桌上。

正想出神时,突然迎面而来两条熟悉的身影,两青年身形矫健,锦衣结头,玉带缠腰,蹙金筒靴蹬地,盛气凌人。这两张脸骆尧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俩就是在风临院经常欺负他的段宽与端木八羽。二人匆匆从他身边经过,看都没看他一眼,估计是骆尧一身形同乞丐的装扮,使得二人并未发现于他。

‘真是冤家路窄,’骆尧暗自喝了一声,‘这俩纨绔子弟怎么出现在此地?’自他从梅花处得知自己练的‘武功’是身法后,已是知晓自己并不具与人打架的功夫,充其量也仅是逃跑的功夫,所以即便是发现仇人,他也不敢冒然暴露自己。

这二人平日里都是一脸纨绔样,今日却一反常态,显得急匆匆的,出于好奇,骆尧决定跟上看看究竟。

段宽与端木八羽人高马大,步伐急促,若是往日骆尧定然追不上,但如今自己已习得身法,跟上二人不仅绰绰有余,还近乎无声无息。

二人在前头走的急,几乎是绕过了整座市集,待来到郊外的一座院落前时,天色已然昏黑,二人也不敲门,径直推门入内,随手就关上了门。

院落的墙并不高,骆尧一鼓腔,使出身法的第一式,轻松跳上墙头,发现这院落是个复合院,里外各两进,听脚步声段宽与端木八羽已是朝里一进去的。骆尧再次鼓腔,跃到空中连使身法三式,而后轻飘飘地落在屋顶,再悄无声息地沿着屋梁也到了里一进。

屋内亮着灯,有四个人,骆尧找了个能窥得着的地点趴下,听屋内对话。

“爹,欧阳伯父,我们找遍了整个市集,都没见到黄信盟的人。”段宽说道。

被段宽喊做爹的是个遒劲挺拔、裘皮裹身的中年人,骆尧虽未曾见过,但也听说过段宽的爹是暮色堡堡主,叫段烘炼。

暮色堡毗邻山南要塞,起初只是单纯的军事后备基地,后因地处黄陂区的通衢要道,又与乌鸦市集相连,于是经过十几年的商贸发展,俨然成为黄陂区的商贸重镇。

作为暮色堡的一堡之主,竟会出现在乌鸦市集的郊外,这令骆尧大感意外。

“黄信盟是全北山最大的运递局,怎说失信就失信,欧阳兄,你看此事是否有变?”段烘炼问身旁一白衣长袍的男子,此人背对着骆尧,骆尧看不清他的脸。

“段堡主别急,”白袍男子慢条斯理道,“蔡舵主说了酉时若第一拨人没到,就会遣第二拨人来,最迟在戌时前,况且你这要运递不是一个普通物件,他蔡刑天肯接这单,全是看在你是暮色堡堡主的份上……”

“虽说如此,但咱们也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吧,再说时间久了,这人要醒了怎办?”段宽说话时眼睛一直瞥向里头,骆尧这才发现墙角还横陈着一条麻袋,看形状似是装着一个人。

“贤侄放心,吃老夫一颗摄魂丹,足以睡到五更天亮。”白袍男子道。

段宽吐了一口气道:“多亏欧阳伯父发现了圣婴令,及时用药草遮掩住此人身上气息,否则一但被月乌追踪至,家父和小侄都难逃圣城的责罚。”

段烘炼在旁踱来踱去,听到此怒气顿生,他指着段宽骂道:“你还敢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因为你,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平日里贪玩亵弄也就罢了,关键时候还出如此差错。”

段宽被骂的低下了头,一旁白袍男子劝道:“段堡主消消气,小孩子心性如此,难免会有些过错,不必过于苛责。”劝完又问段宽:“事发突然,我还未听贤侄说起整个事情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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