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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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卓初进教堂,感觉有些压抑。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很多西方人的画,继而看到一个大大“十”字,上面一个人钉在十字架上。

“你有何事?”神父看着班卓说。

“你可知道有一个叫玛丽的修女?”

神父皱了一下眉说:“我们那里叫玛丽的人很多,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个玛丽?”

这下班卓心里更没底了,他心想:“不能把这事扯到格西师傅身上,”他努力思索。

神父看着他茫然的神情说:“她有多大岁数?”

班卓眼睛一亮说:“大概和您差不多年纪。”说完后的班卓心里嘀咕:“格西师傅今年六十一岁,那个修女应该在五十左右,也不知道对不对。”班卓模棱两可的在心里盘算着。

神父陷入了思索。

过了一会儿说:“你去茨姑教堂问一下,那里有一个叫玛丽的修女跟我年纪差不多。”

班卓谢过神父后快马加鞭的朝着茨姑教堂奔去。

过了晌午,人们都开始议论起班卓,说一个喇嘛怎么去了教堂。各种猜测,各种联想,各种版本在阿墩子人们的嘴里径向传播。文耀把这事向他阿爸也说了。

和千总听了以后,脸上也是一片疑云。让文耀安排两个人过去,暗中保护班卓。

班卓来到了茨姑教堂,把马拴好,大步跨了进来。他走到教堂前面,和第一次一样看着教堂上面的十字架。

不一会儿,茨姑教堂乱成一片,修女们窃窃私语。神父余伯南走到班卓旁边,和颜悦色地说:“你好,不知你来到这里有什么事。”这里的天主教徒对和尚一向非常警惕,主要是因为藏传佛教在这里根深蒂固,又有众多信众。而天主教这么多年来努力发展信众,或多或少的与藏传佛教有些矛盾。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玛丽的修女?”班卓故意把声音抬高。

“有”

“我想单独见她一面。”

神父叫了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女低声对她说:“你问问玛丽修女愿不愿意见一个喇嘛?”然后对着班卓说:“你稍等一下,我让她们去问一下玛丽修女是不是愿意见你。最近她身体非常不好,腿病又犯了,连走路都困难。”

班卓眼前一亮,他突然朝向刚才修女所去的方向奔去。

神父跟在他后面试图要拦着他。

班卓看到了玛丽,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修女,身体略显臃肿,黄色的眼睛里满含泪光,高高的鼻子,头上拴着一条白色手巾。慈祥地看着班卓。

班卓再次请求神父,想单独跟玛丽聊聊。神父同意了。

班卓走到玛丽床边,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举在她的面前说:“你可曾记得它”

玛丽用手接过,在上面抚摸了好久,抬头看了一眼班卓说:“他辞世了!”

班卓眼含泪水的点着头。

玛丽亲吻了一下十字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眼睛看着窗外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三十一年前的九月十九日,我和一个同伴跟神父一起去上山的傈僳族人家去传教。去的时候天气还晴朗无云,到了中午就开始乌云密布,随后电闪雷鸣的下起了瓢泼大雨。山上傈僳人家不多,而且这里一户那里一户的,中间的路一经下雨就泥泞不堪。神父选择跑到上山找傈僳人家发展教众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山下大多是藏族,而且已经是藏传佛教的信众。多年的洗礼,已经很难让他们改信天主教。而傈僳族大多在山上居住,主要信奉苯教,苯教的主旨是万物有灵,什么都是有神灵的。在他们那里还可能发展出教众。

神父在一个小屋子里给他们讲《圣经》,一次又一次,非常认真的讲解着经文。不知不觉间到了下午四五点,天上又下起了阴阴细雨。我和另一个同伴提醒神父时间,好让神父赶紧选择下山。我们从山上到山下可能还要一个多时辰,再推迟时间可能会赶夜路。神父嗯了一下。

我们迅速收拾好东西,牵着马开始下山。经过大雨的洗刷,山上的路非常泥泞。神父骑马,我和另一个同伴一前一后在泥泞的山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小路边的河水汹涌咆哮着奔向山下。我们两个修女穿着修女常穿的宽大裙子,平时都是拖着地的,那天可是把我们折磨的够呛。我们要一手揽着裙子的下摆,一手拿着东西,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我不小心跌了一脚,顺着山势滚了一段撞在了河边的石头上,我的腿和脚骨折了。

神父赶忙下马,把我抱在马背上,痛苦的一边走路一边思索该怎么办。我忍着疼痛**着。天越来越暗,路越来越难走。

走过一个山头,到了一个地势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我们看到了一个小型牛场,牛儿已经回圈,牛场上还有一间简陋的木愣房。我们就向木愣房里走了过去,里面出来一个红袍僧人。

神父先是打了招呼,说了一下来意,红袍僧人含笑着让我们进去。神父把我抱下马放在火堆旁的席卷上。满含深情的看向红袍僧人。

我仔细打量了这间房,基本都是木材建起的房子,上面放着条条木板,以防风吹雨打。一堆火燃烧的正旺,上面吊着一个黑黢黢的水壶,壶里的水发出嗞嗞的响声,像是要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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