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水急(2 / 2)
顾自笑了出来。
抱着她走出酒馆的门,门外他的下属早早的安排好了马车,躬身侍立在侧,看着他们一向神情变幻莫测的主子抱着一个女郎,神情怪异的温柔。
马车行在异常空旷的街上,车轮滚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马匹的嘶鸣,沉默的黑衣车夫驾着车,车边跟随着同样沉默的侍从。
马车里,这位年轻的公子没有搭理站在一边的信鸟,只顾着看着昏睡的美人,灯色如豆,美人如玉,他神色迷恋,喃喃道,“你醒来不要生气,回了楚国我就娶你,你马上就是王子妃了,以后,还会是太子妃,还会是我的王后……”
语气下一瞬间又变得凶狠,“你去替我劝劝你的哥哥,不要再在楚国挑起风波,安安稳稳的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不好吗,不要再肖像不属于他的东西了。”
说到这,不知想起了什么,搂住陈念春的手骤然用力,在她纤细的皓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见到她的手腕被掐红了,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又慌忙的拉开她的袖子挡住伤痕,把她像个布娃娃似的搂到胸前,语气仓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罢……”
马车一抖,车上的人也随之一顿,手肘撞到了车厢,发出沉闷的一声。
车上的年轻郎君刚想发火,却听到了一道清越的声音。
“楚王子殿下,想离开长陵就把车上的人留下。”
楚国二王子楚涟气笑了,把陈念春放下,独自一人钻出车外,迎着清冷月光,看到了面前的一辆檀木马车,马车上是一位清朗俊逸如谪仙般的白衣郎君。
“谢、惜、时!”楚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这里可是长陵。”谢惜时看着楚涟,语含警告,哪怕身边只有一个谷雨,他的气势依然凌冽沉稳,高山般巍峨。
楚涟倏忽笑了出来,“谢惜时啊谢惜时你也有今天,”他的声音高亢疯狂,他嘲讽这个高高在上的长陵世家之首的谢家玉郎,“你与陈洛鹤有首尾,我都知道!”
“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他笑得癫狂,像个疯子。
“我知道。”谢惜时打断他,神色带着不耐,“把陈念春留下。”
“你做梦!”
楚涟冷下脸,看着谢惜时,眯着眼冷笑,“你以为在长陵你就是说一不二的吗?”伸出手,拍动两下。
他的掌声还没消散,空旷的城墙边上便飞出一群黑衣刺客,身手矫捷,一看便知早早的就埋伏在了城外,等的就是谢惜时这般的不速之客。
看着这群明显就是练家子的刺客,谢惜时的神色毫无波动,丝毫他想要看到的震惊和不甘都没有,楚涟恼羞成怒,手下一挥,成群的刺客蜂拥而至。
谢惜时抽出随身佩剑,雪白的剑光照在他的脸上,愈发衬得他冷冽迫人。
他此行本没有带人,就算是察觉到之后再传信等到谢家调人再来怎么最快也需要小半个时辰,在此之前,面对这群人的只有他与谷雨两个。
谷雨的神色也格外的认真,盯着面前的黑衣刺客们,脸上是无比的坚定,护在谢惜时的身前,手下起势。
“杀到马车去救陈女郎,不必管我。”
谷雨心中不愿离开自己的主人,但多年的忠诚告诉他,主人吩咐的就一定要去完成,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两方人马交汇,一方势力单薄,一方人流不绝,看似相差悬殊,却逐渐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谢惜时与谷雨虽然人少,但实力高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但人力终有尽,谢惜时主仆二人就算是实力远超这群刺客,奈何敌方人多,就是用人命堆砌,也足以消耗他们的精力。
“郎君,你快走,属下一定会把陈女郎救出来!”谷雨嘶吼,他的衣裳被鲜血泡得彻底,他眼前也是一片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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