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云乍起(上)(1 / 2)
武钊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十之八九,此人多半是从燕王那里逃出来的,看到自己手中看的是兵书,想着归绥是燕王负责藩守的,那么想必是把自己也当成了燕王府中的人了。燕王在民间素有“阎王”的诨名,想着自己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如此为了逃一条活命才撒了谎骗自己。武钊巴蜀合上,说道:“我不是燕王府中的人,我是宁远将军帐下参将,你现在给我如实招来,如实再有半点虚言,我定然将你送回燕王手中。”
小成子听罢,也不知道眼前之人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只得装作思考的样子,暂时闭口不言,而这点小心思又怎能逃得过武钊的眼睛,武钊手一把按在小成子肩膀上说道:“你怕我骗你,怕我虽自称是宁远将军府的人,实际上还是燕王府的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没有骗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无论我是燕王府的还是宁远将军府的,今日你若是不说实话,我都必然会取了你的性命。”
小成子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武钊,心中暗自生恨自己拦谁的车架不好,怎么就拦了他的车架了,看来今日是难逃一死了,索性心下一横大声说道:“大人是燕王府的也好,是宁远将军府的也罢,我就告诉你实话,燕王串通归绥巡抚秦泰川谋害了我家大人,绥远知府李乐,我是要进京告御状的,这就是实情,是杀是剐悉听尊便。”说罢,小成子把眼一闭等死,不再看武钊。
武钊听罢也是大吃一惊,良久才缓缓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成子也不睁眼,愤愤说道:“我本是李知府手下衙役,说的当然是真的。”
武钊眉头不禁紧锁起来,一个堂堂的四品知府,燕王他一个负责守边的藩王有什么权利处置朝廷钦命的知府,莫说是他一个藩王,就连当今皇上想要治哪个官员的罪也是要经刑部定罪,大理寺复审等程序才能定罪处置,燕王他如此做是把既定章程与朝廷威严都是若无物吗?自己虽然知道以燕王为首的一众藩王嚣张跋扈,却不曾想到已经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这样下去还要朝廷干什么,还要皇上干什么。
武钊看着眼前的小成子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是当今皇五子,奉圣命在宁远将军府效力,如今回京复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一个字也不许落,一个字也不许假,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冤屈,我帮你写折子呈交皇上,如果你说假话,我定要诛你九族。”
小成子一听,眼睛猛然睁开在此端详着眼前之人,先前只觉得他器宇不凡,现在看来眉宇间还真是皇室威严,小成子一时间愣住竟没有想着去行叩拜之礼,他知道眼前这人要比户部刘部堂还要厉害,于是把李乐被害的前前后后,从自己送信被拦,到和兄长分别,都一一说了,没有半点遗漏更没有半句假话。
诚亲王府内,皇六子武钒和皇九子武铟还在挑选自己喜爱的翡翠,看着眼前这些翡翠,二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被亮瞎了,民间都说“当了州知府,不觉天下富”,意思是说在如今当了巡抚,知府一类的地方官后,就会觉得天下没有比自己有钱的。再看看如今王选送来的这批翡翠,少说也值个二十万两白银,他王选当云南巡抚才几年啊,一送礼就送价值二十万两的翡翠,那他自己留下的又不知道有多少了。当今皇上的内帑一年才不过八十万两,看来这当皇上还不如当巡抚来的痛快。
武铟挑完了翡翠,又走到诚亲王武镝身边说道:“四哥,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五哥回来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他府上看看啊,毕竟都是兄弟,他这一走就是三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总要做做样子吧。”
武镝看着武铟,思绪却飘到了三年前的那次朝会。
那是兴元十五年六月初四,本来不是朝会的日子,那日皇上却突然叫了大起,并且宣来了所有的皇子,当着百官和诸多皇亲的面,亲自读了当时尚未被削爵的廉亲王武钊的老师,当代大儒、国子监祭酒、翰林大学士周至的亲笔奏折——《请削藩以安天下事》。在这封奏折中,周至例举了诸多由分封引发全国动乱的例子,他写了周天子分封诸侯自己却日渐式微,他写了汉初的七王之乱,写了晋朝的八王之乱,甚至在奏折中写道“有藩王则无中国,有中国则无藩王。大道圣君,必以削藩而安天下,守成之主,必以绥靖以安藩王……夫君道不正,不视民事唯艰,臣工不明,不视饿殍遍野。泱泱大周,亿兆黎民,万千臣工,均系一身,然则陛下不思进取,使周土分裂,周人分离,政令不通,事权不属,天下乱矣。臣冒死进言,陛下应知何可为何不可为,何为治何为不治。今天下之安与不安,社稷之兴与不兴,宗庙之幸与不幸,皆在陛下一念之间矣。臣不胜惶恐之至,谨具奏闻。”
如此之言,令在场的臣工皇室听了,无不骇颜,这简直就是在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他就是一个不敢削藩的昏君。
大殿上的皇上读完这篇奏折将其扔在地上,极端的愤怒让皇上的胸膛不断起伏,他的眼中有杀人般的寒光射出来,他在观察在殿的各位宗亲大臣,他在探查这些人的内心想法,他想知道这些人听了这篇奏章,有谁是支持周至,又有谁是在冷眼旁观的。
一时间,整间大殿上一片寂静,只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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