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送之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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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是了,是了,我现在就回去。”说罢,转身便要去牵马,却又被王进叫住。

“把你身上的信筒给我。”

绥远府衙内堂,知府李乐刚进内堂就急吼吼的摘了乌纱帽,脱了汗淋淋的云雁补子团领,拿起桌子上的凉茶壶,也顾不上将茶水倒进杯子里,直接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又觉得热气还是未消,索性连搭护和贴里也都脱掉,只剩下白布中衣,这才觉得身上凉快了些,斜坐在太师椅上,将一条腿也搭在椅子上,继续往嘴里灌凉茶。

“贼娘的,今年真是怪了。”李乐兀自言语道。这时听见门外脚步急促,一个仆役推门进来说道:“禀府台大人,巡抚大人来了。”李乐哎呦一声从凳子上跃起,说道:“到哪了?可是已经进衙了?快把我的衣服拿来。”话音甫落,不等仆役回话,便听见门外洪钟般的声音传来,“你现在穿衣岂不是晚了点。”话毕,只见一人已立于门外,此人国脸方正,长须美髯,头戴乌纱帽,身穿锦鸡补子常服,正是都察院御史署理巡抚归绥行省,从二品大员秦泰川。

李乐见秦泰川已然来之门口,也顾不上更换常服,紧忙施礼说道:“下官绥远知府李乐,拜见巡抚大人。”秦泰川走入屋内将李乐扶起来说道:“你我在同一方为官,不必如此拘礼。”李乐将秦泰川让至首座坐好,又吩咐仆役换上上好的新茶来,便含头垂手站在一旁等候秦泰川的吩咐。

秦泰川将帽子摘下放好,整了整须发胡髯,拎起李乐刚才对嘴喝茶的壶说道:“唉,李大人不必如此费事,我看这壶中不是有茶嘛。”说罢,便到了一杯茶水饮了一口,李乐本想阻止但见茶已入口就又住了嘴。秦泰川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这冰糖茉莉凉茶最是清热去火了,李大人倒是很懂嘛。”李乐赶紧陪笑着说道:“我哪里懂什么茶啊,不过是喜欢喝些甜的罢了。”秦泰川放下茶杯,起身踱步至门口,看了看府衙内院,转身对李乐说道:“李大人这院内也忒素气了些,我带了一些盆景送给你放在院中填些景色吧。”又扭头对随从道,“你们去把我带来的东西搬进来吧,这盆景太重让李大人府中下人与你们一起搬吧。”李乐马上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要支开他人,对着仆役说道:“你们都去吧。”

待下人都散去,秦泰川又坐回椅子上,李乐关上屋门,又走至近前为他续上凉茶说道:“应该是我去看望您的,反倒让您屈尊来我这里了,还给我带东西,这让下官如何消受啊。”李乐说罢将茶杯递至秦泰川眼前,秦泰川却并没有接杯,只是看了李乐一眼,眼神中一抹愠色如火花般转瞬即逝,李乐却也察觉到了,一时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端着茶杯僵在哪里。

秦泰川又不再看他,低头捋着胡须说道:“那封信送出去了?”

李乐大惊,茶杯从手中掉落碎在地上,李乐说道:“不知……不知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信?”

“你装的好糊涂?”

“下官不敢,只是实在不懂大人所言。”

“哼,”秦泰川重重的拍了桌子,发生一声闷响,李乐吓得立即跪在地上,秦泰川接着厉声说道:“你送往京中给户部刘部堂的信,怎么还要我往下说吗?”

李乐听完知道此事已然是纸包不住火,连忙磕头说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秦泰川将李乐扶起来到椅子上坐好,语气缓和下来悠悠说道:“这件事你不可让刘部堂知道的。”

“可是……可是事关重大……”

“我自然知道事关重大”秦泰川打断李乐的话,“当初你禀报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可声张,你却反倒自作主张,竟然还想将此事闹到京中去。”

“大人说的话我本该照做的,可是那毕竟是军粮啊,数额又如此巨大,倘若将来追查下来……”

“倘若追查下来,你怕本官保不了你,让你当了替罪羊?”秦泰川将李乐未言明之意说了出来。

李乐连忙摇手否认说道:“不是的,下官万万不敢如此想啊。”

“那你为何不听本官之言,执意要将此事上报?莫说你是刘部堂同乡,关系匪浅,我和他是何关系你又何曾知道,你不听上官在先,越级禀报在后,怎么这乌纱帽摘了就不想戴回去了吗?”

这一席话吓得李乐从椅子上掉落,再次跪在地上捣米似的磕头,哭着说道:“巡抚大人,你大人大量,切莫和下官计较啊。”

秦泰川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说道:“我对你说话重了些,也是为了爱护你,说到底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大家关起门来自己办,你让刘部堂知道可怎么好,他是户部尚书,他要是不管便是渎职,要是管了,岂不是连他也拉下水了。”

“大人说的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是我替你写好的折子,今年大旱,绥远颗粒无收,恳请户部急拨三十万石过冬军粮,当然了我也会写一封一样的折子上去。”秦泰川语气再次恢复平稳,将李乐扶起来,又从袖中拿出一封写好了的未署名的折子放在桌子上,看着李乐意味深长的说道,“说到底这也是燕王的意思。”

李乐一听到燕王二字,一股凉气从后背直冲头顶,只觉得四肢冰凉如坠冰窟,他此时全明白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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