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心灰意懒(2 / 2)
被动,他抬眼偷偷瞄了一眼沈流风,意思不言自明,就算是沈流风亲自出手,结果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瑞王府硬抢下了两仪宫几人的命。
至于那剑,也是奇了,想霍香衣一个刚过天人境的修为,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躲过所有的追击,居然被他带着剑,逃的无影无踪。谁能保证他是不是也与长门有所勾结呢。
当然这些话他是半个字也不敢说的。
“知道外面现在都怎么说洗剑阁吗?”沈流风平板的面容上有了些愠色,越来越多的声音跳出来指责是他指使霍香衣与两仪宫勾结盗剑,他其实就是两仪宫消失多年的二宫主陆玄机,更有甚者,说他才是江宁事件最终的主谋,他埋伏江宁多日不出,本是为杀箫褚白而来,现在箫褚白不但活的好好的,自己反而提前暴露,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想到这一切他就烦不胜烦,在不见山上闭关久了,就是讨厌面对这些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做一尊被人遥遥仰望,不可亲近的神不难,难得是一旦落入凡间,沾了污泥,可就难以再回顶峰了。
现在霍香衣拿了剑四处杀人状若疯狗,几乎就是在往他的脸上拍巴掌,凭他怎样都已失了人心,叫人看了笑话。
务必尽快解决江宁的麻烦。
“霍香衣,不必再留了。”沈流风冷冷说着,语气平淡至极。
雨师妾微微抬头,悄悄看着他的神色,试着道:“江宁的事由他来收尾,最合适不过了。”
沈流风懒得理他,衣袂一扬,便于眼前彻底消失。
盯着沈流风的人极多,他一动,那些准备跟着他去寻剑下落的人便立即跟着动了。
不管他说的怎么好听,只要剑最终落在了他的手里,那凭他把破也休想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沈流风懒得理会那些苍蝇,既然他们想看就看着好了。
一声冷哼,人突然就原地消失了,跟着他一路而来的数人左右看看,离奇的发现沈流风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居然快到痕迹也无,人们这才心下一片微凉,知道剑圣的的名头绝非浪得虚名。
霍香衣此刻并不知他的恩师已经提剑朝他奔来。
又杀了几个人以后,他已经乏极了,满身满心的疲惫,闯了一家客栈,抢了两坛上好花雕老酒,临走时仍不忘丢了几块碎银下来。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人再狂再癫,仍有底线兜在下面。
肩膀上的伤传来钻心的痛,若不是靠着一口气撑着,他早就倒下了。翻身上了屋顶,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被血浸的湿透了,被风一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拨开眼前的碎发,将老酒坛子放在唇边大口灌着,烈酒入喉,本就干渴生疼的喉咙更是疼痛难忍,呛得他俯身咳了半晌。
那两柄世所罕见的宝剑被他随意丢弃在身侧,像是遭人遗弃的破木块一样不起眼。
分明前几日他还是人人敬仰尊敬的剑圣首徒,江湖第一人,不过转眼间同样的一批人又提着剑朝他挥来,如过街老鼠,人人追打,如今他满身狼狈,无处可去,才真的感觉到人情薄冷,世情险恶。
孑然一身如浮萍,命贱如草芥,这无情江湖啊,一腔热血凉透,终是捂不暖没有心的人。
明月皎皎,霍香衣抬头望着那样清冷的月色,内心慢慢宁静,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疏狂豁达,没了边界和束缚,好似真的乘风飞翔,自由自在了一般。
迷蒙间想起之前听过的曲儿,居然和着月色轻轻吟唱起来:“身似浮萍,心若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手上轻轻打着节拍,一曲唱完,饮一口老酒,突然狂笑起来,那笑声畅快淋漓,无拘无束,洋洋洒洒,溢满醉人的清辉。
那个委曲求全,忍辱偷生的霍香衣终是不见了,将剩下的老酒浇在肩头,剧痛让人分外清醒,神思从未有过的清明。
双指抠进埋着断箭的伤口处,用力一挖,断箭箭头伴着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找了块干净的衣服撕下,撒上药粉,随意的给自己包扎好了。
慢斯条理的处理完伤口,站起身来时,眼神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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