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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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行礼之时愣住了,她疑惑地微垂了眼眸,轻声唤他:“阿珩?”

这是怎么了?

是出宗门后遇上了什么事吗?怎么连在人前都失礼成了这般模样。

凤鸢有些担忧。

她唤了好几声,凤珩都没任何反应,这下,连苍栩和谢无妄都觉得有些反常了。

谢无妄离凤珩近些,当即便迈步靠近了凤珩,想替他看看身体。

眼前两抹纠缠的衣角散开之时,凤珩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了过来,不等谢无妄靠近便立即恭敬地继续执剑行礼:“弟子一时失态,还请师伯、师尊见谅。”

凤珩不喜人近身一事,莫说是在玄天宗,便是在所有仙门之中,也是出了名的。

谢无妄也是知道的,如今见凤珩自发退后了半步,倒也没再继续靠近,既然是一时失态,想来身体是没什么事了。

凤珩虽说没什么事,但这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即便事后掩饰了,凤鸢毕竟养育了凤珩数十载,又怎么会隐约察觉不出来异常?

因此她也没了继续和苍栩、谢无妄闲聊的心思,三言两语之后便带着谢无妄给她的从宗门外带来的吃食,和凤珩离开了尽雪殿。

阿珩这孩子,总是喜欢把心事藏着。

谢无妄看着凤鸢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阿鸢倒是把阿珩看得重,不过是魂不守舍了些,竟然就急得不行。”

苍栩亦凝视着凤鸢离去的背影:“阿珩是阿鸢膝下唯一的弟子,又一向敬爱阿鸢,阿鸢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

谢无妄琢磨着这句话,“那你怎么不坦然接受阿鸢的关切,说一句本该如此,毕竟无论如何,你可是阿鸢的师兄!”

师兄?

凤鸢的背影消失在尽雪殿外尽头时,苍栩方才收回了目光:“我有愧,如何敢以这样的身份接受阿鸢的关切?”

于阿鸢,他有愧,他隐瞒自己本是男子的事实,甚至借机轻薄了她,这样的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阿鸢的好。

谢无妄虽是一向知道苍栩君子,可听到他这话,却还是不由得哭笑不得,他都不用想,以苍枕寒这样的性子,能对阿鸢愧疚的,无非便是男子身份了。

尽管知道也许不过是徒劳,可他还是试图点醒他:“苍枕寒,你知不知道过分的君子其实是一种迂腐!”

他道,“于男女之情上用些小手段从来算不得不君子,只要把握好度,手段用得好了甚至可以巩固你们之间的感情!若是一直像你这样下去,阿鸢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心意,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登凤凰台吗?”

连玄微师叔这般慈悲天下的人尚且会杀伐果决地算计人心,即便是为了仙门众生而不得不出手,可无论如何,玄微师叔的确是布局算计了。

枕寒分明是承玄微师叔教导,可怎么却除了怜爱苍生、克己复礼之外,性子和玄微师叔全然不同。

苍栩明白谢无妄是在怒他不争,也明白于男女之情上用些手段无伤大雅,只是他如今没有资格争,他也不想在阿鸢身上用任何手段。

因此,他只是微笑了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真的没什么不好。

阿鸢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这就够了。

他这些年来反反复复地滞留在阿鸢身边,从来都不是巧合,不过是他潜意识里的图谋。

是师尊点醒了他,他既然抱了必死的决心,便不该任由私心蔓延,因此耽误了阿鸢。

他也该下山了。

凤鸢走得并不算快,只是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凤珩稍稍落后凤鸢半步,但一直是紧紧跟着凤鸢的。

可直到回到知晚殿,凤珩都没有主动开口,凤鸢却是忍不住了:“还是不打算告诉师父为什么闷闷不乐吗?”

论忍功,她实在不及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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