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海潮生(1 / 2)
“死者男,尸长五尺二,死亡时年龄尚轻,但各骨骼已经发育完全,四肢、躯干皆不存在缺失,根据目前案件线索,基本可以确认死者是海潮生。”
温鱼有条不紊的开始记录死者身上的各处伤痕,一边记录一边开口念道:“尸骨没有发黑,初步判定可以排除中毒死亡。”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这棺木又不是特别结实,白骨不能轻易挪动,只能在这里先验完,毕竟一个人死了之后的骨头就是分散开了的,总不能装在筐子里背回大理寺,且不说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就说哪怕是背回去了,骨头与骨头之间难免磕磕碰碰,到时候弄出来伤痕怎么办。
死者死时所穿的寿衣倒是比较完好,看得出来程少傅对这个没有缘分的学生有些惋惜。
验白骨,其实光说程序的话比验普通死人要简单一些,尤其是现在不能做毒化检测的古代,只能看白骨有没有伤痕,看起来很简单是不是?
但其实,这也就意味着线索非常少,因为没有脏器,只能将整个骨骼挖出来进行详细检查,以查看骨骼是否受损。
以温鱼的经验来看,验白骨最主要的是验颈部的骨头,比如舌骨,看舌骨和甲状软骨有没有骨折等损伤,如果有,基本就可以判定为机械性窒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窒息颈部,扼死。
接下来便是看头骨是否受损,如割伤、骨折、缺损等损伤,表明是否有暴力工具打击,比如说刀枪剑戟、砖石棍棒,只是通常来说头骨受损的尸体,不太可能被安安稳稳的葬进棺木里,因为一个人的脑袋如果是被打的凹进去了,那其实挺明显的。
能被安安稳稳葬了的,起码来说家属对死因是不怀疑的,除非……除非家属就是死者。
温鱼沉声道:“初步判断,死者肋骨完整无伤痕,排除肋骨断裂或持刀攻击正面躯干,舌骨骨折,他的真实死因是扼死,另外……死者的小腿、大腿、以及两个大臂,都发现了明显的砍痕,是利器所致,但是根据深度来看,不构成致命伤。”
程少傅脸上一僵,“什么……扼死?”
他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同时,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包裹住了他,原本只是想做一做善事,让那些没有机会读书认字的人,有一个学习的机会,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好端端的成年人,居然会因为公塾,出这样的事!
顾宴也检查了一下白骨,对程少傅说:“海潮生之前被人虐/待过,你有印象吗?”
程少傅顿了顿,面有愧色,说:“我不清楚……但是当年的李先生,我知道他住在哪。”
程少傅的确是个善人,可善意没有妥善安置,便成了没有爪牙的野兽,最终总是会被现实打败的。
温鱼继续验尸,基本可以直接推断出当时的真相了,她说:“根据死者周身所有痕迹来看,要么凶手不止一人,要么就是对另一个人的长期施暴。”
“但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凶手不止一人。”
顾宴看了眼白骨,接话道:“因为海潮生的体格。”
“对,海潮生身高不算矮,当然他有什么疾病的话另说,那么现在就先当他是没有一个成年男性,不太可能被另一个人无端的欺负,还没有反抗的力量,除非是两个人。”
温鱼抬眼看向那边站着的程少傅,拱手道:“还望程少傅将李先生的住址告知。”
……
幸运的是,李先生并没有搬走,他仍住在京城。
李先生是个职业教书的,一般都是在那些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那里教私塾,所以虽然公塾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但他对于这个公塾还是挺有印象的。
说起海潮生时,也对这个天分颇高的孩子很遗憾。
李先生年近五十,说话时习惯性捋着山羊胡,缓缓道:“那公塾只开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上课时的纪律也不好,那些人,人大心大,我是管不住,没几个人是认真想学东西的,唯独海潮生不一样。”
“那他当年,可有什么朋友?”
李先生摇了摇头,“他性子独,没见得和谁关系好的,只不过当时总共就三个人年龄比较大,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都是青壮年了。”
温鱼眼睛一亮,追问道:“是不是一个叫沈勇,一个叫李燃?”
李先生想了想,说:“的确是有个叫沈勇的,此子心机颇深,说是来上公塾,上课却回/回迟到,可每当程大人来看时,又装的一副好学、勤奋的模样,我对他倒是有些印象,至于那个李燃……我不太记得了。”
毕竟对李先生来说,他这一生教过那么多学生,还真没办法说个名字就回忆起来的。
“听说海潮生是在公塾里出的事,你对那天的事可有印象?”温鱼说。
这个李先生倒是记得很清楚,他说:“哪天是个下午,天气有点闷热,哪天海潮生公塾来得晚,我便以为他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那是他唯一一次迟到,我没说什么就让他进去了。”
“后来课间,我让他们学着抄录前朝大家的诗集,自己去后院喝了口茶,再回来时,就没看见海潮生的人影。”
李先生叹了口气,说:“那公塾很不好管,我去喝口茶的功夫,便有五六个人不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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