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马甲(2 / 3)
容玉致盯着少年那张无辜纯良的面庞,轻扯唇角:“原来是个鬼修。”
难怪看起来总是病歪歪,像活不长久的模样。
但凡生机旺盛,有别的路子可走,又怎会有修道人愿意修鬼道。
鬼修一途,太过接近死亡,久修不仅容易扭曲心性,甚至就连身体本身的生机也会被慢慢侵蚀殆尽,最终变成行尸走肉。反正自古走鬼修一途的修士,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容玉致抬起血淋淋的玉笛,指向少年面门:“你蓄意接近我,究竟有何图谋?”
李玄同含笑道:“我想帮你啊。”
他张开五指,按住牧民的天灵盖,语气随意得像谈论今夜月色如何。
“沙洲城中有不少名门正道分舵盘踞,你这副模样若是流传出去,只怕要被他们当作邪修群起而攻之。”
“要杀了他吗?”他瞥眼瑟瑟发抖的牧民。
容玉致上前一步,对上牧民哀求的眼,探指在他喉间一点,解开他的哑穴。
“女神仙,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容玉致不耐烦地喝道:“少聒噪!”忽地伸手,拔出牧民腰间匕首。
雪亮的刀刃从二人中间掠过,映出两双截然相反的眼睛——男人的眼中是极度的恐惧;少女眼中却是冷静与漠然。
刀尖轻转,银光似电,径直刺向少女自己的胸口。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按说少年绝无可能拦住。然而就在那电石火花之间,却有两只幽灵鬼手自地面生出,藤蔓一般缠住她的手腕,生生止住刀势。
“你要寻死?”李玄同语气微冷。
及至看清少女脸上讥诮的神情,他才恍然大悟:“你要舍血给他,用当日控制我的法子,以性命为要挟,勒令这人闭嘴?”
少年长睫低垂,沉静的面容下,似乎流淌着如熔浆般压抑的癫狂。
“玉致,你这法子可不稳妥。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这样,心甘情愿为你保守秘密。”
容玉致实在搞不懂这少年为何会缠上自己,思来想去,除了有病二字,别无其他解释。
“呵。”容玉致嗤道,“此人不死,明日邪修进犯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沙洲城,我跑不掉,你一个鬼修,岂不更是人人喊打?”
她挣开鬼手束缚,叮的一声,将匕首扔到少年鞋畔。
“你瞧出我心境不稳,想诱我杀人,诱我入魔,我偏不如你愿。要杀人灭口,你自己动手好了。我倒是想看看,咱俩到底谁更害怕被那些名门正道发现。”
汉子耳闻二人裁决自家生死,两股战战,绝境之中,求生欲爆发,眼角余光瞥见匕首近在眼前,忽地劈手捡起,朝后方刺去。
萦绕于少年身周的鬼影厉啸着朝汉子扑去,宛如纯黑的布匹,一圈圈缠上汉子的身躯。阴森森的鬼气慢慢夺走他的生机,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白。
容玉致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以笛作剑,使出容家诛邪剑法,趁少年的鬼侍吸取牧民的精气,一剑刺透重重鬼雾,直取少年心口。
李玄同微微侧身,避开笛子,叹息道:“你我本来势均力敌,又何必斗法,徒得两败俱伤……”
话音未落,瞳孔微缩,一道雪光险险擦过他喉结,纵使他身法灵巧,堪堪避过,冷白的脖颈间依然被划出一道血痕。
容玉致一击得手,旋身回撤,顺势向牧民屁股踹上一脚。
这一脚蕴含灵力,踢得他飞出两丈多远,却也顺势帮他震开身上的鬼影。
汉子绝境逢生,躺在地上剧烈喘气。
李玄同抬手抚过颈间,瞥见指腹上的血迹,眸色微暗。
容玉致手上抓着一颗砰砰跳动的黑色心脏,用力一捏,少年忽然蹙起眉峰,而后痛得身体轻轻打起摆子,捂着心口跪倒于地。
“你杀不了我,何必……何必白费力气?”
容玉致冷笑:“杀不了你,也要给你吃些教训。”
这小疯子,打哪儿冒出来的,竟敢将她耍得团团转!
李玄同苍白的脸上不见怒色,反而露出虚弱的笑意:“你不是说过,你我二人是同盟。可你这般对付我,是想逼我与你决裂么?”
“我知道你那么多事情,若是反水向无生弥勒告密,你猜他会如何惩治你这个叛徒?你不是跟我说过,欢喜宗对待叛徒的手段,向来十分残酷。”
容玉致气得走过来,提足踩在少年肩头,踩得他不得不弯腰俯身。
“你去告啊。你猜无生弥勒惩治我这个叛徒时,会不会将你这狗东西一并宰了?”
“无生弥勒惜才,欢喜宗建宗立派没有多少时日,正需广招英才。若我肯诚心为他办事,他便是留我一命,又有何妨?”
“倒是你,”少年笑容里透出几分恶劣,“明知鬼哭城有沙怪作乱,却借机谋害他座下两大得力弟子,趁乱叛逃。此番罪过,按教规,便是想留你,也留不得了吧?”
“你!”
容玉致不意少年如此伶牙俐齿,气得要扇他耳光,却听他道:“打在脸上,落下痕迹,明日见到方家兄妹,怕是怎么都解释不清。”
“那方四郎本就对你我捏造的兄妹身份存疑,你暂时还不想在他们面前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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