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第九十二章 《西厢》(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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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不过,张珙……?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果然小厮说到:“……僧众们都喊那人张解元。”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本该成为一段关于偶遇的故事,如果他如信中说的那样子离开的话。

隔日,早斋刚过,寺内警钟喧声大作,一行流寇逃窜至此地。

半万的贼兵,将方圆五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刀剑扣门,飞镞入寺,小喽啰隔着寺门高喊道:“俺们将军乃前相国崔公部下孙飞虎。一来,要寺内的宝贝和粮草以增军资。二来,听闻崔相家眷在此,献出博陵崔氏的莺莺小姐,给上头当个侍妾。若依命,大兵立退;若逆命,屯住了山门便放火。”

指名道姓,显然是打听得详细了才带兵找来的。

法本长老请母亲商议:“崔公亲旧,权重朝野。夫人能否修书-二,向外求援?”

我母亲急惶惶接口:“有。休说旁人,我侄儿郑恒便能犯险援手。只不过,若等待修书,再请援兵,唯恐应援不及……”

法本长老合掌道:“我到法堂廊下,询问僧俗高见者,或有斡旋拖延的妙计。

我在帘后听完事情的经过,冲出去,跪伏在母亲脚下;“郑恒未见得能指望得上,靠人不如靠己。既然孙飞虎拿我当借口,久拖不利,我倒有一个万全的妙计,能救母亲灾,能解寺院厄,能活众人命——开寺门,放我一人去见孙飞虎。”

“不行!我决不同意。”母亲再次呜呜呜地哭起父亲来了,“母礼至爱,母情至亲。你若从贼,我生何益?如若不是你父亲去的早……”

“我并非真的有意义嫁给贼人当侍妾。孙飞虎原为我父一手提拔,而今却趁国颓民危,挟势成了为祸一方、欺压良善的贼寇。”我拍拍早已藏好的短刀,“先假意屈从,乘其不备,我要手枭贼首,送这欺民叛国的贼人,到先父身旁告罪。”

没想到听我这样说完,母亲竟被吓得一下子晕了过去。我与红娘横拍竖顺,好容易将母亲给救醒了,她扑进我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都怪你父亲走得早,瞧瞧你柔弱的肌骨,春笋似的十根指头,也没几分力气,怎敢说与贼人搏命的话啊?我今年六十,死不足惜,所痛难有未能亲见你配得夫婿……”

母亲哭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了泪水,极天真的仰脸问我:“我倒有一策,寺内僧俗,但有退兵之能的,我愿多送房奁,将你与他为妻。强如你陷于贼手,也强如你以身犯险……”

我说:“不。多送些财物可以,但若以婚姻当酬谢,我倒宁愿送上尸壳,任贼人乱刀万斫、百般折磨。”

不过,不知怎的,有个白衣的背影闪逝而过,令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不看门第的高低、财产的多寡、权势的大小、容貌的丑陋,只论人品,母亲也会同意?那我退婚的事情……”

我还想继续往下说,法本长老已经转了回来。他面露宽慰的喜色道:“有两个人各荐上退兵之策。一者乃敝寺僧人法聪,他本是陕右蕃部之

。后,习得弓剑拳脚,他登高一呼,引了堂下三百多人追随,要开门讨敌;一者乃与寺内客居的进士,他出谋道,‘令人传报乱军,夫人本待将小姐送与将军,奈有父丧在身,若飞箭流矢,害死了小姐,也可惜了。’以小姐尽孝名义,劝贼兵退让一射之地,再向外送信……”

“书生胡闹,平白地撞出去个送信人,倘若被敌擒住,背信弃义反倒容易惹来贼人的加倍心报复。我不许。”母亲急忙拿定主意,“请长老劳烦法聪大师拖延个一两日。事毕,我博陵崔氏定当倾家资相酬劳。”

法本长老打了个揖道:“书生已料定夫人会如此说。他解释,需要如此双管齐下,先展露放手一搏的决心,趁乱摸出去求援,后做出力战不敌、无奈妥协和被迫拖延的假象,骄敌傲敌,麻痹敌心,争取时间。他在蒲关有一故人,他愿星夜兼程请人解围。”

我问长老:“那书生姓甚名谁?”

“书生性张名珙字君瑞。

哦。又是他。是那名弹琴的人。

“书生爱逞能,多误人。他必是想借我女儿为幌,趁机逃命去了。但好在能拖延些时日。”母亲忙唤侍女研墨备纸,“关键时刻,最靠得住的定见自己人。两日,已足够郑恒孩儿延请河中府事前来援手了。”

“郑恒如果能来,一早便到了。”我莫名地添了丝不快,十分气恼的替素未谋面的书生仗义执言,“人家书生不图名利重赏,为救我们活命甘愿犯险。我看比我那个无用的表哥可靠得多了。”

“那也要等他真会回来再说这些。”母亲长吁道,“你还小,见得少,我不与你说。”

“那母亲先前说过的话可作数吗?但有退得贼兵的,将我与那人为妻。”

母亲折叠信纸,封好,敷衍我似的笑道:“郑恒孩儿与你早有婚约的,莫犯傻了。”

“来的是郑恒,当然也算。可如果他没来呢?不看门第的高低财产、财产的多寡、权势的大小……母亲说得话可作数吗?”

母亲笑着来搂我:“只要你别莽撞行事,祸灭身安时,我都依你。”

后来,书生的计谋果然成了。

只一日,郑恒人未到,气势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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