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五十章 守在四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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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有一个人,为了保护我,死了。”有几分苦涩,又有几分伤感的笑容,掩饰似的,故意说着懒懒洒洒、貌似不太走心的话,“他一直重复着什么‘狼神庇护,尊上保佑,少主无恙’之类的鬼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没有任何的责备、不甘和懊悔,只有一声轻过一声的‘少主’——少主么?可我竟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好笑吧?”

白元奉无不讽刺的笑着,自问自答道:“哈!可笑至极。我们还真不负魔教之名,能教人前仆后继的甘愿赴死哪。也不知究竟是他们都疯了,还是我已经离发疯不远了。”

他眺望远方,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才狠捏眉心,重新舒展开五官,伸出大手,使劲按揉着静默不语的陈欺霜的小脑袋瓜,直到揉成一只炸毛且蓬松的球,再狠狠地捋了两把,蓦地心情转好,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个小屁孩儿,我跟你说这些烦心事做什么?”

水汪汪的清澈双眼对上仰望,冷冰冰的童音冷不防响起,认认真真的回答道:“我也愿意拿性命换得少主平安。”

温热的手掌自细软的发丝上收回,紧握成拳。左手掌心那道陈旧的剑伤再次隐隐作痛。

又是良久的沉默。

“我当初出面回护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学会浪费生命的。你要是再敢给我说这种无意义的屁话,或是敢做这种没头脑的蠢事,就给我滚回我父亲身边去。”

——愚蠢。愚昧。愚忠。

白元奉屈指重弹李渊清的剑身,借巧劲挟剑向侧旁甩脱,将因失血而短暂昏迷的陈欺霜,从死亡的渊薮中拖了出来。

他单臂环抱陈欺霜向后暂避,回落坐上高大的骆驼,轻描淡写的嘲讽道:“眼下不过是场无聊的闹剧,李掌门又何必真的动怒?”

“无聊的闹剧?!”李渊清怒笑,“好!你把小怀,还有他,”抬剑斜指被白元奉左右随侍扶稳的陈欺霜,“你把他们两个交给我,我马上带着所有人离开,结束这场闹剧!”

冷嗤直接反问出口:“为什么总要提这些既不合时宜又分外可笑的要求?莫非您到现在还抱有天真的希冀,幻想我真的能如您所愿?”

“您已经没有立场同我再谈条件了。有这般闲情雅趣,倒不妨多话些心思去感受同类们临死前的哀嚎。”

白元奉说着,摊开双臂,陶醉般的深深吸气,如同欣赏世间最曼妙的乐曲,从容的阖上双目,侧耳倾听着属于逝者的悲凉呜咽,兴奋得语调颤抖:“您听啊!啊!多么美妙,多美动听,多么有趣!——所谓的自我啊,尊严啊,个人间的恩怨啊,这些无关大局的东西,与群体的诉求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这不正是您这些正道的执牛耳者,一心秉持的‘正义’理念么?

如果践行你们的理念,我会怎么做?”

他重睁浅褐双眸,看着李渊清,邪恶的挑唇微笑:“我公开承诺,只要您死,会放剩下所有人活着离开,无论真假,您猜结果会如何啊?所以青城的诸位不远万里跑来我们荒漠,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踏青?——哈哈哈哈哈哈!”

白元奉狂笑出了料峭的戏谑。

笑够了,方将面容一沉:“现下真想保全您的人,倒不如就依先前那对儿兄弟所言,您与我,堂堂正正,单独一战。一战定输赢。”

步步诘问,句句在理。李渊清再这些名为冷嘲热讽、实乃不争的事实面前,哑口无言,无从辩解。

他同样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一身黑衣的青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扭曲成了这么一个性情古怪且癫狂的人,又是怎么走到了像如今这般执拗的境地的?也不过短短数月间。

难道真的是因为小怀么?

当初,小怀回山,将自己被一个素昧平生之人,纠缠和讨好的全过程,当成玩笑似的,对着师兄弟们讲出来时,李渊清的第一个举动,便是探察了这名“陌生人”的底细。

线索并不多,但仅凭肖似白远默的高鼻深目,加之身边一直带着一名面戴祭祀用龙兽面具

。、如幽灵般亦步亦趋的小跟班。已大致锁定了范围。

这个总穿一身简单朴素的黑色衣服,规规矩矩守候在青城山门外,笑起来阳光灿烂、人畜无害的陌生青年,竟然正是现如今的魔尊。

没人敢相信,青城掌门李渊清与魔尊白元奉的第一次会晤,会是在自家的山门前。而会面的目的,无关家国天下,仅是为了解除陷入爱慕之情的男子,对同为男子的小徒弟的骚扰。

李渊清以一颗焦灼的慈父之心,尝试说服这位异族的年轻人,理解“舌头也能压死人”的这种残酷的现实束缚,劝他放弃对爱徒的追求。“早日回头,回头是岸。”

黑衣青年显然既没有打算遮掩真实身份,也没有试图隐瞒真正意图。

他极其镇定的对李渊清陈述自己的想法:“我要娶他。”

“来此之前,我已四下打探清楚了。男悦男之事,中原自古便有沿袭,而闽地更是有将男子聘迎过门称为‘结契’的说法。可见您口中的不合祖制、不符旧习并不是没有先例可援引。那么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是因为我是魔教的么?”

他说完,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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