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地府”(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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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笑意,哗地站起身子,拉开审讯室的门,对外面候着的人吩咐:“我有点事,这人就交给你了。他有点交流障碍,问的出来就问,问不出来就编,一个小时内必须上好个人终端,否则又要给防御部那群人抓到把柄了。”说着,踩着一双高跟鞋,噔噔噔地消失在走道尽头。

再次进来的是一个和红发女人长得很像的年轻男子,气质却和她截然不同。温文尔雅地对长发男子伸出一只手,他自我介绍道:“我叫陆琛,特别行动部执行局云玥司令官的私人秘书,现在接替云长官进行资料补充及录入。”

手悬在空中一动不动,是个索取什么的动作。长发男子犹犹豫豫地,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陆琛热情地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好几下,才坐到审讯桌对面的椅子上。他的手在桌面上一滑,一块全息屏幕浮现在和桌面平行的空中:“问到哪里了……怎么连名字都没问出来?”他抬起头来,“你叫什么?生于多少年?最后的记忆留在多少年?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结过婚没有?有没有子嗣?最后怎么……离开的?”

长发男子看着陆琛,看了好几秒中,余光瞥见桌上的一杯水,手指往水杯中沾了两下,用水在桌上写字。

陆琛迅速地撤回全息屏,只见桌上出现了两个工工整整的篆体字,还是倒着写的,十分体贴地正对了他。

尽管,这个时代认识篆体字的人实在不多,但因为这俩字是常用字,陆琛还是迅速地猜了出来:“顾青?这是你的名字,你叫顾青?”

长发男子点点头。

他正是两千年前建立了西北大营,却“病逝”于京郊别院的震北大将军顾青。

顾青遭皇帝妒忌猜疑,把一道明摆着为难他的旨意当真,带领三千老弱病残进入西北边境死亡地带铁戈草原,是抱着一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压根没打算着回去,结果偏偏成了一块灰不溜秋的“全瓦”,带着一身战败的耻辱被皇帝明赏暗罚,夹着尾巴回京不说,还连累着自己一干直系在众将面前抬不起头来。

在京城“养病”的那一年里,他一边吃着皇帝赐下的“神药”,一边思索着自己这一生,几乎思索出了点“知天命”的意味。

这一生自然好得没话可说,皇帝还有那条条框框束着呢,他却到最后都不知道“妥协”两个字怎么写。其间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别人八辈子也求不来,唯一遗憾的,就是没在该结束的时候结束。

到了真结束的时候,他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从来不是什么信奉鬼神之道的人,从不觉得自己这一世杀人如麻,就得到地狱遭受那千刀万剐;却也不是完全不信“鬼神之道”的人,同样不觉得自己眼睛一闭,便神魂俱灭、万事不知了。

在风光不再、沉寂黯淡,人生没有了奔头时,他几乎都有点向往那死后的未知了。带着这点向往与好奇,他来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世界,既没有对前世的恋恋不舍,也没有对“鬼神”的畏畏缩缩。

发现写字似乎是一种更好的沟通方式后,他开始主动对面前的人进行提问。陆琛也好奇他会说什么,赶紧重新调出全息屏,找了个篆体和通用字的转换页面,进入手写输入模式,在桌上写下“陆琛”两个字:“我叫陆琛,姓陆名琛,刚才跟你说过。你要想说什么就在这里写,说也可以,就是我不见得听得懂。”

“陆琛。”顾青重复着他的话,发音还挺标准,下一句话却又变成了古音,“此乃何处?”

陆琛在桌面上一边写一边念:“银沧共和国军事科技研究基地特别行动部,不过我觉得你更应该问这是什么时候。”

陆琛写的这句话,即使转化成篆体,也是一句令人迷茫的话。顾青盯着看了半天,找出“国”、“军事”、“研究”和“时候”这几个关键字,自行作了一通诠释,接着将手指落在最后几个字上,学着陆琛说:“这是什么时候?”

陆琛看着翻译软件上对“篆体字”的介绍,瞥见一句“篆体字为中原地区乾朝中期前的官方文书通用字体,于乾朝中期逐渐由更适合书写的、笔画化的隶书所取代,隶书为当代简体字前身”,当即猛地一拍脑门,在心里嘀咕:“原来这人生活的年代连隶书都还不普及,难怪云长官说他有交流障碍!乾朝中期……乾朝中期还要往前,到现在得有两千年了吧!”

于是他对顾青说:“这是银沧纪年1724年,大概在你生活的年代两千年以后吧!”说着,又在桌上写下“一七二四”、“两千年后”这几个关键词。

顾青的目光停在了“两千年后”这几个字上,表情变得有点微妙,像是迷茫不解,也像是落寞难言。但很快,他就将注意重新转回到陆琛身上。

陆琛打量着他,他同样打量着陆琛。陆琛长得很漂亮,和刚才的短发女人如出一辙的漂亮,这点和人间不太一样。可如果说这里是阎罗殿,他俩是阎罗殿的鬼差,这地府也实在令人难以产生任何畏惧之感。而“鬼差”不仅没有威严,还笨得很,也不知当了多久的差,连个人话都没学会。

秉着不为难小辈的心思,顾青轻叹口气,写道:“生于嘉和十三年,腊月二十四日戌时,祖籍鲲州定梁,嘉和十六年随父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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