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雍都之困(下)(8 / 8)

加入书签

,浇醒了昏迷的萧黎。萧黎被吊在墙边,肩胛骨被铁钩穿透,十个指甲被硬生生拔掉,割伤和烫伤几乎遍布全身。他呛出一口血,无力地睁眼,看清了面前的人:

赵息负手而立,脸上没有表情。

“你的计策是什么?”

萧黎低下头,不说话。

赵息揪着萧黎杂乱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主君说他杀了你。你猜,明景君说了什么?”

萧黎努力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说:‘一个谋士而已,杀了就杀了’,”赵息的语气极尽讥讽,“他不把你当人,你却要为他隐瞒?愚蠢!简直愚不可及!不错,主君是不敢杀明景君,可杀你萧黎,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门客,是明景君养的一条狗,你我这样的人,就算死了,又有谁在乎?又有谁记得?”

慷慨陈词似乎没取到效果。赵息与萧黎对视,发现对方的眼中满是轻蔑。

“说出你的计策,我留你一条命。”赵息收回手,发现指尖沾了点血,他皱着眉头,擦了擦手。

“赵大人,请……”萧黎的声音异常嘶哑,“请回吧……”

赵息掐住萧黎的脖子:“你不要不识好歹。”

“呃……”萧黎满脸痛苦,嘴边流出鲜血。

赵息放开手,满眼失望,“啧”了一声,甩袖离去。旁边的狱卒谄媚地跟过去。

“赵大人……”走出牢门时,赵息突然被萧黎叫住。

赵息回头,萧黎鼻青脸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劳烦赵大人……捎句话给厉伯,让他记住我与他……打的赌,就说——

“三通鼓响……明景君出……”

恭送赵息离开后,狱卒回来,在萧黎面前转了转,双手环抱胸前:“看上去弱不禁风,没想到还是块硬骨头。三十道刑罚都吃遍了,却还是一个字不说,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喂,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赵大人都来亲自审你。”

“想知道?”萧黎说。

“嗯嗯。”

“给赏口水,我便告诉你……我的身份。”

狱卒想了想,端来一碗水,递到萧黎干裂的嘴边,萧黎贪婪地喝下水。狱卒不耐烦地问:“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萧黎煞有介事地说:“你听好,我啊……和你还有一些关系……我曾伐柯于贵寓,赠梅于尊府,与令堂合卺,并先妣掩帐,谁道当时春宵短,记得后来良日长。只可惜……先妣她……哎……”

“打住打住打住,你说些什么东西,什么仙笔不笔的,我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说点简单的。”

“简单的,就是他说他是你爹,你妈死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忽然传来。

“哈哈哈哈哈……”萧黎再也憋不住,大笑起来。

狱卒怒目而视,指着萧黎:“好啊,敢作弄你爷爷!看我不整死你!”狱卒取出一根长长的铁刺,就要往萧黎身上戳。

可狱卒的手突然被人拽住,下一刻他便被甩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牢房对面的墙壁。

先前说话的人来到萧黎身前。萧黎先看到一双革靴,接着是褐色的缚袴,再往上是腰带,有玉带钩作装饰,身侧悬挂一个小巧玲珑的金铎,上面绘刻着兽纹和雷纹,看上去凶猛异常。看到这个金铎,萧黎有些惊喜,再往上,他看到了浓密的络腮胡,一张霸气外露的中年武夫的脸,眉毛和头发都有些白了。那人的脸上还是如从前一样,无时无刻不是生气的表情,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他钱。

“夫子。”萧黎的声音有些颤抖,流下两行泪。

“哼,别叫我夫子,我可不是你夫子!”那人双手叉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好吧,秦不昧……秦公?”

“什么?你你你你叫我什么!好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那人气得瞪大了眼,腰间的金铎发出“铃铃铃”的声音。

“您不让我叫您夫子……那我只能直呼您的姓名了。”萧黎撇撇嘴,扯动身上的伤口,痛得咬紧嘴唇。

那人有些心疼,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罢了,还是叫夫子吧——先说好,是你自己叫的,我可没认你!”

“是,夫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