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雍都之困(上)(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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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行礼:“赵大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恳请厉伯见我们一面,让我们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我来向诸位解释,”赵息转向山筠,“五日之前,你的胞弟、如今的祯国国君,杀了我们厉国的使者,将其首级悬挂于城门之上!”

其三·良夜

四月廿七,厉国雍都,一座偏殿中。

夜色浓重如墨,殿里却一片明亮,宫灯摆在四角,烛光在宫灯中跳跃。

萧黎急切地在殿里踱来踱去,山筠的头发像一头雄狮般披散着,敞开衣襟,露出胸前的肌肉,侧躺在席子上喝酒。

“萧黎,坐下,陪我杀上一盘。”

萧黎没有理会山筠,一边转圈一边碎碎念。

山筠提高了声音。

萧黎听到山筠在叫他,无可奈何地坐在山筠对面,两人中间摆好了一盘六博棋:“都到这步田地了,您还有心情下棋?”

“哪步田地?如今你我有吃有住,还有六博棋可以娱乐,我觉得挺好的。”

“两天了,您可曾被允许出去过一步,”萧黎压低声音,“这是软禁!软禁!”他指指门外,隔着窗棂隐约看到人影晃动。

“软禁?明明是在护卫我!”山筠哈哈大笑。

“亏您还笑得出来!”

“萧黎,你说,厉伯为何不将我投入大牢?不动手杀了我?”

萧黎瞬间明白了山筠的意思:“还没到玉石俱焚的境地?”

山筠不抬头,投出用细竹制成的博箸,竖起白棋,吃掉萧黎的棋子:“倘若赵息所言非虚,主君辱杀厉国使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主君对厉国宣战,也意味着我们现在身处敌国的腹地。”

“你是厉伯,应该怎么做?”

萧黎想了一会儿:“或战,或和。”

“在得知厉伯的态度之前,想再多也没用。”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等。”

“等?”

萧黎思索很久,终于平静下来,也下了步自己的黑棋。殿里只剩下投掷博箸和挪动棋子的声音

“吱呀——”殿门被推开,一位玄色袍服的枯瘦老人走了进来。赵息跟在他身后,满脸不悦。

萧黎起身行跪拜礼:“小民萧黎,参见厉伯。”

年过花甲的厉伯摆摆手,萧黎起身,退到山筠身后。厉伯在赵息的搀扶下,坐到萧黎刚刚坐过的位置,颤颤巍巍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寡人与你来一局。”

山筠将棋盘还原:“请。”

两人开始下起六博棋。

“祯侯之事,我知道了。”山筠说。

厉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似乎全身心投入进了棋局。

“厉伯意下如何?”

“寡人倒想听听明景君的见解。”

“此事或有蹊跷。”山筠按住棋子。

“蹊跷。”厉伯重复了这两个字。

“七年前,厉祯两国在丰泽之畔举行了一次会谈,先君与厉伯立下盟约。七年间,你我互通互市,边境再无烽火。新君即位,盟约沿袭如故,这都是厉伯看在眼里的,”山筠顿了顿,“再者说,主君如有出尔反尔之意,何必让我不远千里来到厉国?岂不是将人质送上门来?我现身雍都,就是祯国的诚意。此事,另有隐情。”

“诚意?”厉伯抬头,浑浊的眼珠直视着山筠,“明景君,有件事你或许说对了。”

明景君不说话。

厉伯枯瘦的手指在书案上点了一下,他身后的赵息悄悄退到门前,打开大门。穿着铠甲的侍卫长踏进屋子,抱拳行礼,将一个球形布裹扔出。布裹砸在地上,其中的东西“轱辘轱辘”地滚出来,停在山筠腿边。萧黎掩住口鼻,瞪大了眼睛,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那是一颗人头。

人头被山筠拎着头发提起来,提到与他面目平齐的高度。山筠仔细打量这颗腐烂的头颅,生前应该很清秀,双眼紧闭,眉心有一颗痣,脖子断裂处的血液已经干涸了。

“明景君认识他?”厉伯问。

“祯国派往厉国的使臣,”山筠横眉怒目,“厉伯,你这又何必?”

“何必?寡人?”厉伯发出沙哑的笑声,“他是自刎的。”

“自刎?”山筠的瞳孔一缩。

“得知我国使臣被杀,寡人当即去找这位祯国来使,想问问他你们祯国是何居心——可他死在自己家中,身首异处。也就是说,现在你是寡人手上唯一的、祯国的有名望之人。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让人觉得……

“你正是送上门来的人质。”

萧黎看见山筠肩颈的肌肉骤然紧绷,像山丘一样隆起,又悄然松弛。山筠将头颅随手扔到一边。

厉伯继续说:“现在你在寡人手上,寡人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杀了你,正式对祯国宣战;其二,将你送回去,对祯国俯首称臣。你觉得寡人应该选哪个?”

没有任何人说话,空气忽然变得很微妙。厉伯的目光如一条蛇,在山筠身上游离;山筠则不动声色,将棋子挪动一步;赵息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侍卫长左看看,右看看,挠了挠头。

“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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