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夕之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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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梦境的阿朱告诉她,梦见鲸,会有一个强大的人保护自己,是吉;若鲸在天上游,便是凶。棠珠无视掉后半句,暗暗期待着那个人会是谁、会在何时出现,保护自己,带她离开梦境。

只因前几日,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是时值盛夏的江南、亦是她梦回了千百遍的江南。霞锦洇洇的长空浩荡,夕色漫抹,云卷云舒,一尾通身明澈的鲸游于天际,间有彩光流转,宛若飞虹。

此番梦醒后,棠珠尚流连梦中的旖旎,不知怎地,恍惚间误入了他人的梦境,且是变作蝴蝶的形体,虽为飞掠而过,却仍是被梦中之人所见,依稀记得那人将输了棋局,略有几分险恶。

随即梦中之人梦醒了来,棠珠方能离开,回到梦境之时,已是过去了一日。但当她睁开眼,一位白衣公子站在不远处,衣摆在穿堂而过的风中翩跹起落,兴以为是谪仙降临于此,又或是误入了某某的梦境,怔住了神。

“我有一件事相托于你。”

棠珠从书案上缓缓起身,朝声音的那方走去,身后的书页刹那间翻飞出“哗哗”的声响,连同如娟的青丝亦随风而舞,玉潋卿也朝着她走来的方向走近她,彼此停在一层散落的珠帘之隔。

“我们可曾见过?”棠珠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毫无犹豫地问出了这一句,她拨开珠帘,抬眸看入他的眼中,“我是棠珠。”

玉潋卿听了她的名字,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一条清澈的溪流,飞花如舟,却载着缕缕的血丝......忽感不适,他转身坐去小窗下的椅子,手中紧握着折扇,指尖泛了白。

棠珠察觉到他的异样,四处望了望,屋中没有任何茶水,她心下一急,欲跑出门外,“我去为你......”话未道完,却被一股力量往后拉回,正好的对上了白衣公子的视线。

“不必。”玉潋卿松开手,渐渐镇定下来,沉声开口道:“日前有位公子来阁中相求,想要再梦见你一次,就在今夜。我自当有谢,或者,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交易。”

“你是宵仙阁的人?就是那个可以通往现实与梦境的地方!”棠珠变得激动起来,不由得抓住了玉潋卿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期许与笑意,如同一个将要讨到糖的孩童。

“珠儿,重点可不是这么抓的,人公子问你话呢。”

屋外响起一声娇柔,走进来一个万种风情的女子,一袭妖娆的红衣含而不露,衬了身姿嬥嬥,犹是一双眉眼妩媚,朱唇摄魄。阿朱从进来嘴上说的是棠珠,目光却一直在玉潋卿身上流连,“外头来的人就是好看,真真地喜欢。”

棠珠只朝阿朱看去一眼却没有理会,抓着玉潋卿衣袖的手未曾松开,她复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一次的眼底有着哀求,“我只是误入了他的梦中,不过我答应你——”

玉潋卿闻言放柔了神情,不再冰冷着一张脸,这份柔和却不作停留,“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玉潋卿说到做到。”语毕,他便消失了身影。

“玉、潋、卿......”

棠珠极慢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并不觉得陌生,而她知道他是回到现实中去了。百年前她因窃走解药被罚至梦境,已在虚幻中度过了数不清的年岁。她想去看看皎碧师姐口中的江南,从前总是寻她来说人间风物,待她讲累了才肯罢休,可她却害了皎碧师姐,即便知道真相后,她仍旧放不下心中的纠葛,在心中积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结。

“阿玉,你回来啦!”蓉香哼着小曲蹲在院墙下逗着一只小狸奴,听见连廊上的声响,她也没有回头地问了句:“阿玉,梦境里有趣吗?”

玉潋卿停下来,笑眯起了眼睛,朝那只狸奴望去,对蓉香打趣道:“再有趣也不如你那小少年有趣。”

自离开宵仙阁后,段青佩不甘心,那一夜他难以成眠,急了一夜、愁了一夜,那么多的银子,他不知该如何去寻,可他却偏生地想要梦到那只蝴蝶,如有魔力般,将他的心牵引,不能挣脱。

又思了半日,段青佩方下定决心,将墨迹未干的信托人寄去谢府,不管谢怀雪应不应这一次的邀约,他已在郊外的亭中等候,约莫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谢怀雪的出现。

“姑娘,到地方了。”车夫提醒了一句马车中的两人,双儿去付下银子,谢怀雪掀起马车的帘子,放眼望去马车外的景色,不由得叹了一句:“郊外竟然还有这等漂亮的地方。”况且还是段公子独自约她会面,心情可谓乐乐陶陶。

双儿扶着谢怀雪下了马车后,便在不远处的亭中瞥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她陪着她走过石桥,便不满地候在了一处,只谢怀雪一人走去那亭中。

“段公子。”

段青佩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抱有歉意地作了个揖,朝她讪笑道:“谢小姐,依旧是明艳动人。”

谢怀雪掩嘴莞尔一笑:“段公子莫要打趣了,今日瞒着家中出来,未作打扮,且路上雇马车时耽搁了时辰。”

江边的绿柳乘清风而荡,江水因风而皱,远处环抱的青山若笔墨丹青,犹有白鸟扶摇直上于天际,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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