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王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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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植被逐渐茂盛,初秋时节天高云淡,绿草尚未枯败,翻过一道山梁,迎面而来的风竟有一丝清凉,远处河流竟加速汇入一片广阔的幽深碧海,确实是海,比沿途最大的海子还要大无数倍,问题是这里应该还是内陆,怎么会有海呢?沿岸由西向北,多半日便远远望见一座城池,背靠着碧蓝的海,前面却是大片农田,有麦子,有谷子,只是和周见深见过品种可能不大一样,散布的村庄,如拱月的星星,更远处山上有成片的树林,已经有层峦叠翠的意思。老人带着他径直走到城前,城墙、城门颇为雄伟,仔细看去,竟然写着两个汉字——楼兰!

周见深虽对历史只是略知皮毛,但也知道楼兰古国得是一两千年前的事情了,联系到近来的所见所闻,他已经猜了个大概,估计是回不到从前了,心下凄然,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另一个位面的自己能好好活着,想通此节,周见深不再固执于原本的生活,一来已然不能尽孝于父母,二来现在自己只算个多余的人,随遇而安便好。

与他固有印象中的古城不同,城内物种品类繁盛,行人车马往来如织,可以看的出来经济兴旺富足,自己虽衣着另类,好在整齐,街道之上另有不少奇装异服流动。在老人的指引下来到一处颇为讲究的建筑前,写的都是不认识的蝌蚪文。门前四个带着弯刀的护卫,老牧人上前恭敬的诉说着,一边比划一边看向周见深,侍卫首领打量了一下周见深,不敢怠慢,回身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一个头戴尖尖的毡帽,留着八字胡的小个子男人出来,面相狡黠又有些威严,盯着周见深,满脸疑惑,伸手索要,喊着:“喀西特西!……”他虽不明白,却知道自己身无旁物,只有这块鱼形玉佩可疑,掏出递了过去,那人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命人带他进去安顿,自己则快步回去。

周见深一直以哑语示人,只等有会说汉语的人来为自己解疑答惑。不多时,来人将他带到一处装饰富丽堂皇的大厅,一个圆桌两旁坐着服饰不同的两拨人,泾渭分明,左侧居中之人颇有气势,身后站有侍卫,与之呼应对侧为首之人则棱角分明,显得神勇异常,此时正怒目圆睁,大声的斥问:“天汉元年,我大汉出使大宛国,使臣二十余人在你楼兰与龟兹边境遭匈奴袭杀,无一生还。太始三年,遣大月氏使节一十七人,另有商队五六十人在孔雀河边被被马贼阻杀。征和二年、三年,来往使节又被掳杀不下百余人!你敢说,这些事和你无关吗?!”一旁自有翻译说与主事之人。周见深暗自惊诧,自己竟来到了汉朝吗?

“侯爷,这你可就冤枉本王了,那匈奴人马彪悍,来去如风,我们已许久不与他们联络;而且近几年天公不赐,雨水稀少,听说北方的牛羊大减,很多人就埋伏在这西去的必经之路上,以劫掠财物为生。望侯爷禀告天子,请治我楼兰不能维护来往使节之罪,但沟通匈奴的大罪我们实在万万承受不起呀!”

“既然楼兰王明白其中的利害,本使会禀明天子。我大军不日将至,但匈奴使节在此盘桓数日,方去,楼兰王为何不与我说明,你又作何辩解?”

“这……非小王不愿如实相告,实乃夫人不愿。”似有难言之隐,转头望向周见深,道:“此人乃是我的幼弟,自幼口不能言,戴有传国玉佩,如天子与侯爷不信我的话,本王愿以幼弟为质,以示楼兰子民的忠贞不二之心。对了,匈奴使取道龟兹前往乌孙国,已去三日有余。”

汉使打量了周见深两眼,抱拳向楼兰王道:“我定会向天子说明楼兰王的大义,事不宜迟,我等须快马加鞭追赶匈奴使者,还请楼兰王子指引道路。”楼兰王巴不得他们赶快离开,吩咐几名侍卫找来向导,一同跟随周见深。

出楼兰国都扦泥约五六十里,汉使借机将周见深单独邀到他们的马车里,“我是大汉使节傅介子,你又是谁?”周见深听出他带有陕北口音,交流应该没太大问题,想了想,“我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也是华夏儿女,唯独不是什么楼兰王子。”

“咦?你是鲁国人吗?”一旁的少年操着一口正宗的山东话问道,周见深也是一脸懵,此时此地居然还能遇到老乡,为避免出错,先问:“你是鲁国哪里人?”“在下韦玄成,字少翁,邹县人氏,叫我少翁便好。”

“幸会幸会,我…我家在鲁国泗河源头处,我们相距不远。”

“如此甚好,那你为何会在这里?怎么成了楼兰的王子?”见周见深面有难色,傅介子捅了捅韦少翁,接道:“真正的楼兰王子于数月前为躲避追杀,已经归降我大汉了,所执信物便与你身上的玉佩一样。他本欲与我等同行,可惜临行前被杀手暗害,他的玉佩也是神奇,竟随主崩碎,不知你的又从何而来?他已将楼兰的情况悉数告知,随后我会慢慢说与你听。既然楼兰王设计周旋,不愿如实讲明,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所以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就是楼兰王子尉屠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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