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作八股文(1 / 4)
在古代,无论私塾、学院还是国子监,班级都是纵向混合班。不像现代的横向混合班,是借鉴西方的。
纵向混合班,就是不同年龄的学生在一起学,蒙馆学馆从三岁到十五岁都在一个班上,县学府学从十五岁到五十岁都在一个班上。
上课的时候,一个人一张桌子。当然桌子也各各不同,因为是从各家自己搬来的。
于可远赶了个大早,在县城买了个简易的木桌,同俞占鳌搬进私塾,这会学生还没到齐,教书先生是不会进来的。于可远寻了个靠后挨窗的位置摆好桌子,盘坐在那里,翻开从林清修那里借来的书诵读。俞占鳌不是学生,只能在门外的小木墩上旁听。
不止于可远在读,每个学生都在出声读,但又不影响别人。
这种小声读的情况,有个形容词,叫“书声琅琅”。现代很多人都写错,写成朗诵的“朗”。什么叫“书声郎朗”呢?就是学生们在大声读书。但玉旁的“琅”,是美玉的意思。两块美玉相碰,还大声,那不碎了。
“书声琅琅”,是形容读书的声音像两块美玉轻碰,发出的美妙声音,声音不大,而且各各不同,但汇聚在一起又很好听。
就比如,于可远身旁的那个六岁幼童在读《三字经》,前边八岁的孩子在读《论语》,远处还有个同龄的少年读《中庸》。
于可远这会正在读《孟子》。
然后,李衮贼眉鼠眼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好一阵打量,从窗口的位置寻到了于可远。像是怕被别人看到一样,特意从墙角猫着腰走了过来。
“于兄弟。”
李衮蹲在桌子前,小声喊道。
于可远抬起头,见是李衮,不由有些惊讶,这人消瘦了不少,眼圈还是黑的,显然很久没睡过好觉了。而且,看他这幅谨慎小心的模样,和之前的趾高气扬,简直大相径庭呢。
“李公子,有事吗?”
于可远将书合上,淡淡地问道。
“也,也没什么事……”李衮不好意思地抓着脸,贴近于可远耳朵道:“之前在私塾多有得罪,望你见谅。我父亲还在济南府,特意来信给我,让我不准与你为难,再给你道个歉。我虽然不知道父亲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是帮过他大忙的。”
于可远笑道,“我早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李公子,您不用这样客套,我们同在私塾读书,互相体谅也是应该的。”
李衮点点头,长吁一口气道:“还得是你,我就没这样的心胸。”然后指着于可远的木桌,闻了闻道:“这是松木做的桌子,木质偏软,硬度还差,容易渗松油,还好开裂。于兄弟,我堂兄前几日送来一块上好桦木制成的桌子,我已经有桌子了,用不上,你拿去用吧!”
说完,好期待地望着于可远。
于可远没有任何犹豫,笑道:“行,多谢李公子了。”
李衮这是担心于可远事后找茬,很明显,李孝先那边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不然他不会有这样的变化。收下礼物,也算了结一桩恩怨,没什么不好的。
往深处说,自己帮李孝先出谋划策,他儿子送一个桦木桌子,也只是天大恩情的捎带利息,远抵不上他那番进言的价值。所以,也就受之无愧了。
于可远接着问道,“我之前也在济南府,李大人生病,听说你们一家老小都去都指挥衙门住了,现在你回来,可是李大人病体大愈了?”
李衮拧着眉,语气沉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到都指挥衙门住了几日,后来又搬到按察使衙门住了半个月,就在三日前,案子突然不审了,左大人派人将我们都送了回来,但独留下父亲,还暂免掉父亲的知县职务,我们担心父亲有事,不肯走,左大人偏说这是临时的职务调整,要我们安心回家。”
说到这,李衮左顾右盼,见没人往这边望,才小声道:“但最近我家附近来了好些穿着便衣的官兵,密切注视着我们的行踪。就是私塾外面,现在都有人的。我父亲来信,要我有什么难处,拿不定主意时就来问你,我实在担心,只好找你了……”
能将李孝先的家眷放回来,这说明,案情进入了长期的僵持。一定是李孝先的拖延法出了效果,谭云鹤被左宝才和赵云安等人压制,案情不能顺利进行。
这种时候,继续扣押家眷,只会让李孝先和左宝才之间的嫌隙增大,会起反效果。
外松内紧,给李孝先一些甜头,才能继续为他所用。
于可远一下就猜出了左宝才的心思,便对李衮道:“你们稳住,李大人才能稳住。这段时间,你们没事就不要出门了,一定不要做出让人生疑的举动,也别想着躲避那些人的跟踪,就让他们将消息带回济南府,这样,你们安全,你父亲也安全。”
“父亲到底怎么了?”
于可远摇摇头,并不回答。
这时,教室里的人都到齐了,徐元握着戒尺,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先回去吧。”
于可远望向李衮的位置,示意他离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