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又一个不正经的老头(1 / 2)
老者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一但捅破了,啥都不是。这印版是无数单字拼凑而成,印完以后,甚至还可以捡回再用。他直觉得自己的年龄活到了狗身上了,但还是兀自强硬,耿着脖子说道:“书中都是圣人之言,这单字却可拼成乡野俚语、污秽之词。用这单字拼印,岂不是污了圣训?”
秦正见这老人还在嘴硬,就道:“老人家,看你气度,一定是饱读诗书之人,可曾读过论语?”
那老人气道:“倒背如流!”
秦正叫人拿来一本,给老者看,问道:“可读过这个版本?”
老者一看,正是自家书坊所出,就道:“摘词说句,了如指掌。”
秦正翻了翻手中论语,道:“既是如此,那二页七列第十字是什么?”
“吾!”
“三页三行第五。”
“是!”
“一页四行第四”。
“老!”
“七页六行第六”
“笨”
“二页六行第九。”
老头脸当时就红了,但还得说,就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个伯字。”
哈哈哈,一群人已经笑得打跌。
那老者倒也是个人物,到了此时,也知道秦正给他留了面子,这是挑出“吾是老笨伯”几字嘲笑他。要是恶毒之人,那挑出的字来,指不定是什么了。当下低头一鞠躬道:“小公爷惊才绝艳,为人倒是仁义,老夫多谢!”
一场小剧收场,大家纷纷坐在被店小二所说的那个椅子上,高低正好,极为舒适。
还有几十个人没找见椅子,就涌上舞台,被贾财拦住,叫人开了二楼包厢。告诉大家,今天酒菜免费,今天包厢也是免费,大家这才知道,这包厢不是轻易能用的。
那书坊老者自和秦正交锋后被抢白,似是就认定了秦正,一直跟着他,一直到三楼,来到太守张守仁、谢科他们这桌前。见秦正打个招呼坐下后,他也坐下,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那张太守向他点头,他却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别处。
贾财见状,就过来和老者攀谈交情,知道了他叫洪阳,很多年前就来到齐州了,现在开个书坊,叫书道书社,除刊印批发之外,也做售卖。除了这些基本信息,其它的,老者洪阳就一概不言了。
这洪阳却是似乎对秦正极有兴趣,这下有机会攀谈了,自是盯住秦正问个不停。
问活字印刷的方方面面。
问这些奇怪但很适用的桌和椅从何来。
问刚刚门外炸响的是何物。
问那为天地立心这“四为”来由。
问秦正师承何人。
甚至问秦正有姻亲否?
前边的秦正还以晚辈之礼细细答复,可到了最后,这老头居然是个老不正经的,拿一个八岁小孩开涮。秦正小脸彤红,转过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洪阳见秦正生气了,也不在意。这时酒菜上齐,洪阳闻见酒味,却待想要再问,哪知秦正已经不在身边坐着了,正跑到那边弯着身子和张太守说话呢。
哼!无良小儿,竟然抛下老夫去谄媚权贵,无耻!
秦正可是不想谄媚,但他不过去不行啊!
这张太守是太子建成旧部,到任齐州已有两年。年景虽然不是风调雨顺,但是在他的治理下,疏浚河道,抗旱、治水,黄河到了汛期倒也有惊无险。这两年没有大灾,百姓自是安居乐业,没了昔日逃荒大潮。
可是在这圣人故里,除了民生,更重要的政绩就是教化。但山东的世家实在是多如牛毛,还个个都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像二圣及其弟子家族,迄今已经绵延了一千余年。在世家眼里,他就是个屁,人家连正眼都不瞄他。所以,秦正的这个单字印刷的想法一出,他就觉得机会来了。
他不能投资,因为官府里的税银可是不敢动用。但他有政策,有权利,还能在需要的时候,用口舌之便帮着吆喝吆喝。比如,贾家楼开粥棚,就是官府把消息放大出去的。再比如,安置流民,也是他派人到现场登记的。
最重要的,他认为自己有心机。太子交待了,要他时刻盯着各种前朝遗老,但也不妨他顺便盯盯各种机会。
他把秦正叫道身边,就是想问问书坊的事。
“秦小公爷,那书坊打算建在何地?”张太守问道。秦琼虽是秦王一系,但毕竟是翼国公,秦正这次是代叔父还乡祭祖,所以口头上的面子是要给的。
秦正回道:“城南老军村。”
听到秦正想在老军村开设印书坊,张太守倒也不以为意,谁不是得意就还乡呢?倒是那些流民,这些天可是招来不少,大概有几千了。这里不仅有外地来的,更有开国以后从来没登记过户籍的。这些人是要吃饭的,几千个无产、无地的流民啸聚在一起,如果再吃不上饭的话,岂不又是一个瓦岗山?所以,他着紧的是这个。
张太守又问道:“这流民里,也没有几个识文断字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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