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5 章 第 595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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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宅邸,谏议大夫与两名议郎集聚小酌,酒过三巡,抬头望月,月被云遮,院中颇有几分凄清,三人悲从中来。

一人慨叹:“我本将心向明月。”

另一人接:“奈何明月照沟渠。”

当然不是思春了,谏议大夫道:“不能再任皇后娘娘胡闹下去,你我既为谏议者,何能临事推诿?你我不站出来,真叫那些伧夫登堂入室,成何体统?要我等与伧夫同朝为官,何如挂冠而去,乐得山水间逍遥自在?”

“正是。”另两人连连点头。一人望眼空寂的院子小声道:“可如何便知是皇后的意思?”

他的同伴:“事到如今,你我心知肚明,还有何好疑?你不妨细想想这些年来诸多大事,一件接一件,一环扣一环。先前有些事鄙人尚想不明白,此事一出,豁然开朗,原是早有预谋!”

谏议大夫道:“要想清楚此事是谁的手笔不难,只需明白,陛下乃邦国定海神针,绝不会如此鲁莽。”

“有道理,那我等该如何行事?劝谏陛下,还是先去拜会中书令?”

三人一时默然,心中各有盘算。要说规劝皇帝,旁人皆未出头,身为百官之首的中书令与督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府上毫无动静,当朝也从未提出异议。虽说谏者有劝谏之责,但岂个个都是敢跟皇帝争得面红耳赤,说好听叫忠直无畏,说不好听就是愣头、刺头之辈?谏官无常事,职权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皇帝听不听罢了。不听倒也没什么,就怕惹得龙颜大怒,屁没捞着,先把自个儿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不是谁都有死而后已的情怀与勇气。劝谏是要冒风险的,便是盛名之明君,被刚正不阿、犯颜直谏的臣子气狠了,尚忍不住大骂“迟早杀了那老匹夫”。

他们的陛下虽温厚宽仁,可此事甚是微妙,从划分军区开始便有传言乃皇后之意,然诸事皆由皇帝推动,先前的女子学塾亦是皇帝推行,还命六部鼎力支持,此番伧夫上京告御状,皇帝更是亲自在宣政殿接见,如此举动传递出来的意思非比寻常。哪怕皇后真为幕后推手,皇帝的意思又岂不明白?回回将皇后单拎出来说,不过是不想得个妄议今上之名。侯丛等人是人精,他们又岂是蠢蛋?稍稍一想就明白,侯丛等人默不作声,多半便是探得陛下意思,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他们既抱有私心,想来去拜见亦是无用,此事还需自救,只是得好好掂量自救之方。

谏议大夫眼珠子骨碌一转:“我来说,你们只管点头或摇头。陛下有意推行男子学塾对不对?”两人点头。“侯府、施府皆无动静,非是不管,而是在等待时机。”无动静不是默认,恰是不支持,伧夫入朝为官损害的是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侯丛等人身为既得利益者之首,岂能无动于衷?所以,不支持却又无动静只有一个解释:蛰伏、伺机。两方皆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不宜出面插手小打小闹,他们等待的必是一锤定音的机会,那之前,火则要由旁人烧起来。“火不烧起来,两位大人不好出面,有两位大人做后盾,你我可安心,放手一搏,但也需讲求方法。寻求同伴,共阻此事,如何?”两人重重点头。

他人可以借力打力,他们为何不能?皇后一方以伧夫为矛,他们一方亦有广大士子为盾。不敬故老而固国□□者,未尝闻!自古以来“培塿无松柏,薰莸不同器”,小土丘长不了松柏,香草臭草不能摆放在同一器皿,公理在他们手中,何愁不能匡正天道?

于是三人分工,谏议大夫朝堂上劝谏试探,其余二人暗寻各方大夫、议郎、御史的支持。

***

湖心岛中央最大的青楼,月下仙,灯火璀璨、丝竹咿呀,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画舫红绡拱卫着雕栏画栋的主楼,一派繁华,恍若仙境,不知道的还以为梦中乘龙入了天阙。

楼内姑娘们穿红戴绿,手挽恩客上上下下,莺声燕语,处处巧笑娇嗔。香烟缭绕轻纱掩,面如芙蓉动人心,和着婉转的丝弦,令人流连忘返,不知今夕何夕。就在这片旖旎柔情中,不合时宜地一声巨响,姑娘、恩客纷纷抬头,只见二楼花魁香闺的门砰然倒地,随即一人如球咕噜滚了出来。假母耳目最是灵敏,他人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假母已经:“哎哟,娘喂。”尖叫着飞奔上楼,一面将滚球扶起往屋内推,一面朝楼下笑言,“无事,无事,诸位继续,尽情尽欢啊。”

这段小插曲如一颗小石子落入湖中,转眼沉底,消失无踪。可总有好事者以传播八卦、给大众平淡的日子添乐子为己任,辗转打听得那日是南营一位副统与某家公子,为争花魁一顾,大打出手。小公子哪是副统的对手,被人三两下踢出香闺,那小公子也是个泥糊的,一踢就给踢断了根肋骨,期期艾艾在家躺了好些时日。

旁人便要问了,公子哥家这口气咽得下?

“不咽下能如何?”那晓得内情的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晓得动手的是谁?神龙营副统,熊隐!”使个眼色,他人立即同声:“哦。”音尾拉得老长,自有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哎,不是说官职在身者,不可出入……”

话未完叫别人瞪一眼,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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