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火候(1 / 2)
“毕绥南?”
这个名字,范歧听着熟悉,但父亲乍然说起,又想不起到底是何人。
他拿出做学问的习惯,不去纠结毕绥南这个名字,问道:“儿子愚钝,请父亲指教。”
“你来猜一下,未来的储君会是谁?”
范歧沉吟了一会儿,答道:“陛下一向极重礼制,眼下只是嫡子年岁还小,待八皇子成人,储君之位,终究还是八皇子的。”
范臻淡淡一笑,说道:“邠卿,我今日为陛下准备了两篇讲章,一篇名为圣人之论,一篇名为嫡庶之论,陛下只听了一篇。”
范歧听出了父亲话里的不寻常,皱紧了眉头,说道:“难不成,皇上是铁了心的要立二皇子为储?自古以来,嫡庶不分乃取乱之道,眼下适逢多事之秋,陛下如此任性,我大衍可是危在旦夕。”
“你呀,终究还是欠了一些火候。”
范臻摇头说道:“皇上是要做圣人的人,他的心意,岂是你能轻易揣测到的?”
听父亲似是在批评自己,范歧心内有些惶恐,看了一下父亲,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在今日的经筵上,去了一个面生的小姑娘,一开始,为父也是一头雾水。”
范歧不明白父亲今日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在说皇帝,突然就跳到了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姑娘身上。
不过范歧也听出了父亲话里的不寻常,经筵是皇帝和储君学习的地方,向来十分郑重的场合。
别说是寻常的小姑娘,就是那些地位显赫的皇子公主,也不能随随便便参加经筵。
父亲既然提起了此事,那肯定是有什么深意,范歧没有多问,接着听父亲说下去。
“这事儿可极不寻常,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人敢出声反对。我心里也是好奇,还道是都察院那帮蠢货转了性子,后来向叶尚书打听,才知道那姑娘的来历不简单,前些日子凭借着医术救了陛下,如今是未来敦王妃。”
范歧仍是没有明白父亲的深意,低着头细思父亲话里的意图。
范臻见儿子如此不上道,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为父所料不错,以后的经筵,这位准王妃怕是都会参与了。”
范歧一脸的震惊,当即抬起了头,呆呆的看着父亲。
范臻明白儿子的疑问,轻点了一下头,近乎自嘲的笑道:“老夫一向自诩聪明绝顶,没想到差点被陛下骗了,这招暗度陈仓,当真是绝啊。”
范歧仍是觉得不可思议,问道:“这……这也太……”
“这次来京城,当真是不虚此行。既是如此,那为父也不妨出山陪他们过一过招。”
范臻站起身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说道:“邠卿啊,你上任之前,给家里去一封信,让你二弟和五弟务必尽快赶到京师。”
范歧没有起身,抬头望向了父亲,问道:“父亲,儿子该如何和二弟、五弟说?他们入京时,可否需要带家眷?”
“来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再者,京城之中风云变幻,咱们没必要把全家都押在这里,就先让他们两个过来吧。”
范臻随意的走了几步,说道:“咱们范家这么多子弟当中,除了你之外,也只有他们两个尚堪造就。有他们两个在京中,你就放心的上任去罢。”
范歧点了点头,又问道:“方才父亲说的毕绥南,又是何许人也?”
屋内突然就静了下来,范臻转过了头,原本一双浑浊的眼睛突然绽放了光芒。
“那个毕绥南,是那位敦王妃的外祖父。”
当日从经筵上回去,皇帝就把文华殿里的那几箱东西送到了康宁伯府。
去了一趟经筵,不过是和皇帝一番奏对,没想到竟得了这么厚的赏赐,林紫苏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一旦打开了箱子,林紫苏就沉浸在探究之中,不再去想这些箱子的来历。
七月初的几日,依旧是在闷热中度过,林紫苏躲在了屋里,将那些孤本全看了一遍。
直到七月初六傍晚,暴雨下了一整晚,水涨河满,听风院里池塘里的水也漫到了池边的青石板上。
林紫苏担心起了和梁婉怡、骆玥的约会,这一番风雨大作,灯会是肯定不会有了,怕是约会也要随之泡汤。
她正准备吩咐下人去昌国公府和骆府捎信取消约会,哪知到了初七的中午,天色突然放晴了。
云开雨霁,艳阳高照。刚刚雨过天晴,雨滴顺着瓦当滴落,打在凸凹不平的青石板上。水滴汇流四散,在院子里留着深浅不一的水坑。
申时刚过,门房传过来了信儿,说是敦王殿下到府。
林紫苏有些哭笑不得,就算今晚灯会照常开始,那也是酉时之后。谢晞这么早就到了府上,不知又意欲何为。
林远志今日去了衙门,而林问荆去了府学还没下学,谢晞这个时候来,只能有毕氏这个长辈招待。
林紫苏暗想,母亲对谢晞向来没什么好印象,招待起谢晞来,怕是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哪知她等到了前院,却是吃了一惊。
就看到花厅里摆了一箱时兴的布料和锦缎,想来是谢晞带过来的。
两人分宾主坐着,谢晞正一脸热络地和毕氏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