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陵水厄(2 / 4)
逢,成了霄山猎魔人。
清宴皱眉,短短几行字,他看了许久。
纪事视角有限,夏歧并非苍澂弟子,起这页纪事也只为了合籍做准备……记录得不够详细,再私密的,便只有两人知道了。
灵根尽毁的人,就算有偏门的办法重塑,痛苦远胜于□□之苦,整个神魂滚过刀山火海,且大多都捱不过来,魂飞魄散了……
清宴的手指微微蜷缩。
夏歧一生坎坷无所依,有了道侣之后,为什么不依靠他,舍近求远甘受这样的折磨?
经过近一个月吃吃睡睡的调整,还揣着清宴送的芥子,夏歧心情极好,神清气爽地在密林间穿梭,靠着影戒指引,往目标方向奔去。
猎魔人习惯独来独往,倒不是关系不好,除却那点能在喝醉时显摆的争强好胜心,便是想独自拿赏金,少有轻易求援。
这个时辰,不知是哪位倒霉催的赶夜路翻车了?
陵州地处沿海平原,草木葱郁茂盛,水域密广而水汽丰沛。此时临近破晓,起了薄雾,树荫挡得漏不下一点天光,周围树影在稀薄的夜色中如潜伏的兽影。
一进陵州地界,夏歧的灵感察觉到前方不似陇州那般太平。
到了影戒所示之处,雾气愈发浓稠。
夏歧减缓身形,踏进雾气,随之从身侧缓慢抽出佩剑,金属摩擦的声响是黑暗里唯一的声音。
神识一探前方雾气,夏歧敏锐捕捉到一丝魔气。
四周没有风,雾气如凝固了一般,有如实质,黏住五感。
他忽然顿住脚,侧耳细听,前方不可视物的白雾里隐约传来凄厉呼救,声音耳熟,的确来自记忆中某位同门。
呼声愈发急切凄惨,已是危在旦夕。
夏歧却没有再迈步,纹丝不动地看着那个方向。
声音持续片刻,逐渐气若游丝,终于意识到来人不会救自己,绝望地断在茫茫雾气里。
呼救声一停,夏歧毫无预兆地后仰回去,一只指节枯瘦的手携着凌厉的风,从他的面前狠狠捞了一把。
要是没有躲开,他得被这一把薅残了。
夏歧躲闪开,手里的剑也不闲着,同时一剑荡了出去,雪亮剑锋划过雾气,雾气里的东西被他逼退,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躲避声,又归为寂静。
不远处化不开的雾气里,有一道影子攀在树干上。
若不是胸膛因重伤而剧烈起伏,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颜色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它面上巨大的红色独眼一瞬不瞬盯着前方被困住的人,枯瘦手臂伸出,锋利如刃的指尖凌空抓动,四周的雾气如被牵扯一般,又变幻得虚影重重。
雾气里的人果然又被逼停,打转的脚步越发急躁,几圈之后,终于无意识地被引到预计的位置,露出没有防备的后背。
它如同看着猎物上钩的猎手,缓慢地消失在浓雾里。
下一刻,蓦地在那人身后浮现,一双手朝着后背猛地穿去,势要掏出心脏!
就在此时,眼前的身影倏地消失,随之耳边的风被割裂,一道凌厉清光闪过。
夏歧用手扇开眼前逐渐消散的雾气,蹲下细看倒在地上的东西。
身长足有成年男性一般高,浑身长满灰毛,四肢被腐蚀般枯瘦有劲,身上萦绕着浓重魔气,最骇人的是面上一只巨大的红眼,透着歹毒的光,正黯淡下去。
是独目猿,原本的四肢健硕有力,擅攀爬,独眼也本该为碧色,能制造浓雾幻境,藏在森林里诱惑过往旅人。
独目猿身上除了刚刚那一击,还有不少刀伤。夏歧没有猜错,幻境像是慌忙筑起的半成品,还拿声音诱惑来凑数,果然是撑不了太久,稍一引诱就急于猎杀。
雾气消散间,夏歧跃上树枝打量四周,又在树枝之间辗转。
终于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两道人影。
他才一接近,其中一人敏锐地抬头望过来,不敢置信地一愣。
“……夏歧?”
此人颇为眼熟,是霄山猎魔人七使之一的傅晚,夏歧看到独目猿身上的刀痕便猜出是他,没有多惊讶,只是傅晚面上一言难尽,让他有几分好笑。
两人平日里几乎没有说过话,唯一接触便是同门切磋,胜负三七开,当然了,夏歧三。
夏歧以前对谁都疏远冷漠,独来独往,没有熟识的同门,切磋向来打完就走,更逞论交流。
在别人看来,实在欠打又难以相处。
夏歧看向傅晚身后,树下有一名血迹斑驳的中年男人,正昏迷不醒,嘴唇发黑,看样子中毒不浅。
据他对傅晚的了解,此人心性高傲,就算战死也不会轻易请求援助,这昏迷的人应该才是需要援助的原因。
他掏出解毒药与伤药,抛给傅晚。
傅晚也免去了解释,看了一眼夏歧:“你解决独目猿了?魔气倒是散了。”
夏歧缓慢在四周走动,戒严着天光未明之处:“嗯,我听到你的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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