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隐入红桃山(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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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参道求卦之人络绎不绝,且大多是有声望的贵族名士。但世事沧桑,两百多年后,那道观传至桃山道人手中时,已是第六代,而江山也已数次易主,又兼这里地处偏远,山道难行,道客愈加的稀少,倒显得有些荒凉萧瑟,因此道观也跟着一并地没落了下去。而从师傅手中接过观中事务的桃山道人却享受于这个远离尘世、与世无争的好处所,每日里悟道修心,参法养性。修道之余,每隔三年,桃山道人都会下山云游一番,一是遵了道训,身在深山,却不可不观民生之疾苦;二是也教化度人,普世间之清正,扬人性之本善,还世道本原,而他桃山道人的这个名号也正是来源于此。他每次下山,多则半年,少则三、五个月便回,而这一年,已是他做上掌门之后的第六次巡游。桃山道人遇见玄一的时候,本已是云游归途之中,因此趁势便将玄一收为了徒弟,这一路之上行来,察言观色之际,见玄一为人处事谦恭随和,学识谈吐竟不亚于自己之下,更兼有一身上好的医术,一路之上两人风餐露宿却从不叫苦,且心忧天下,怀具悲悯,实乃大悲情也,因此更加钟意于玄一,只待回观之后便好加培养。

师徒二人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红桃山下。此刻斜阳欲坠,红光满天,大河如一条赤焰的红带曲折蜿蜒,更兼得天空之上飞雁行行,倒是一番极好的景致。近岸的红桃山如同一个濒临暗夜的巨人垂垂而立,两人沿了山道缓缓而上,山外已是初冬,而这里却是温润如春,只见道旁林荫繁茂、山花含笑,玄一禁不住说道:“好一派风光!能在此地修道参法倒也不失为人生一乐。”桃山道人接了话头道:“此处之妙,徒儿尚需慢慢体会!”两人边说边往上攀行,天近昏暗之时终于上到了山顶。沿道而行,不久便见到一个颇为壮观的道观,掩映在一片浓郁苍翠之间,早已有两个十四、五岁的道童在观门外候立着,那两个道童生得眉眼俊秀,皆穿一身素洁的袍衣。见到桃山道人和玄一,山门左边的那个道童连忙说道:“师傅,你老人家终于回来了!”右边的那个道童也道:“师傅临行之前交待近期酉时会归,今日归来时间倒是丝毫不差,只是害得我等连日来每日间早早在观外守候,着实苦煞了人!”桃山道人正色说道:“滑头,如此点苦都耐受不得吗?我不在这几个月,诸事安好?”右边那道童挤挤眼睛望了一眼玄一,接着笑道:“徒儿也只是发个牢骚嘛,师傅恁自凶!禀师傅的话,倒是兵乱那一段儿有几拨灾民在观中居留了些时日,后来兵祸过后便又下山去了。”桃山道人道:“哦?一日三餐可曾管上?虽只是避灾,莫不要怠慢了人家。”仍是右边的道童道:“谨遵师傅教诲,来此的大多是郊外农庄的佃户,居目无亲,实在无路可去的,这才来此小避几日,徒儿岂可会怠慢丝毫,不仅没有怠慢,临走还一人发了一斗米粮呢。”听完右边道童的话,桃山道人满意的点点头,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捋着胡须道:“如此最好!”说完便又抬头,却看见两个道童互相挤弄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玄一,桃山道人便正色道:“不是为师取笑你们,你俩来道观也有些年月了,却仍自没个正形,传将出去,惹人说笑,岂不有失本观体面。你俩且听,这是为师此次下山新招的徒弟,论年月,他大你俩几岁的,但既是初到,辈分上仍是小的,以后你们就以师兄弟相称吧。”桃山道人头里说完,一回头本欲想将两个徒儿介绍给玄一的,却见两个徒儿一左一右挽了玄一的胳膊三个人眉眼生笑地进了观门,惹得桃山道人只好尬笑一下,轻叹一声又笑着跟了进去。

是夜,桃山道人将玄一叫至大殿中,正色道:“我本收了你,但你双亲刚丧,内心仍有悲恸,因此这两个月虽随了我四方云游,但为师却并不曾教下你什么。一是想以时日耗解你心中悲痛;二是收徒之事关乎重大,机缘虽是一面,但我也须再细细地考验你一番。这两个月随了我倒让你吃尽了苦头,但你并不曾有丝毫抱怨,不仅如此,所做所言,甚入我心。今日我便正式收了你,倘若入了我道门,便是同道中人,须净心以明志,去欲存心,一心向道,此后心中再无尘世之俗念,你可能做到?”玄一道:“师傅,徒儿原本指望考取功名求得富贵一生,却不曾想一场考试断送了一切初愿,继而兵乱四起,如今父母双亡,承蒙师傅指点迷津,徒儿才脱离苦海。虽跟随师傅才两月之久,却见得了师傅不畏强暴,除恶扬善,更兼得那一身的好武艺,徒儿不才,只略懂医术,虽能医可医之人,而今天下纷乱,匪盗陡增,徒儿逢难之时却不能自保,亦不能保人。倘若师傅不弃,徒儿愿从此随了师傅学得那一身的武艺,武医并举,惩戒邪恶,济世救人。”听罢玄一说言,桃山道人双手擎了玄一的胳膊道:“好徒儿,句句说出了我的心声,从此你我真正师徒相称,自明日起,师傅真正开始教你那百般的手段,你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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