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6)

加入书签

道蜈蚣样的线条,忍着痛暴力地扯开它们。

一堆碎海绵混着塑料屑,还有沙子和细石掉下来,不必吃惊,捐助站捡来的内衣总不能要求太多,里面没藏着个避孕套就是耶稣赐福了。挑挑拣拣是富人的权利,我们这种人随便一点会生活的更快乐。

随之落下的还有两张十欧元钞票。我把它捡起来吧唧亲一口后对准月光,嗯,完好无损,就刚才那种水平也想抢钱?

不过就是读书半途而废后走投无路的青少年,靠着储量贫乏的脏话和一无是处的蛮力证明自己,就掏一掏口袋,连搜身都没有,以为我是他们的母亲吗,会把零钱放在大衣口袋等着自己的小甜心跑过来拿去买糖吃,荒谬愚蠢。

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临时的家在另一条更加肮脏的巷子里,安娜照例坐在门口的地上等我,不过再看到我的模样后就一声不响地进去了。她在逃避,良知告诉她作为母亲不应该让自己的孩子经受这些,可私欲说休伦在找她,但愿这次她能不要那么快写信,我们才在这里呆了两周,佛罗伦萨景色不错,也好赚钱,我不想这么快离开。

说到赚钱。一张皱巴巴的广告单从口袋转移到掌心,沃特拉旅社,诚聘导游,要求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女性——年轻和性别总能在无形中带来一点隐藏优势,熟悉沃尔泰拉的一切,对佛罗伦萨及周边城市有最基本的了解,灵活变通,听从安排····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不耐烦地略过那些套话,让我找找···在哪···啊哈!

时薪五欧元当天结算。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我需要钱,不用很多,但最起码不至于让安娜饿死,她精神不济,已经是半个废人,没必要指望她,她能别给休伦寄信或者在发疯时一把火点着屋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赚钱很重要,现在是法制社会——尽管法律也没保护到我这种人,但这意味着我不能靠偷靠抢,去掠夺那群受保护的家伙的财富,乞讨也不能满足日益上升的开销,打几份零工是很必要的。

沃泰拉旅社,年龄,女性,时薪,简直不会有再美好的打算了,必须去碰碰运气,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明天这个时候我已经坐在这里数收入了,啊,还能吃个干面包什么的,连续五天的发霉鹰嘴豆和意大利面条足以荼毒我仅剩不多的生命,就这么定了。

沃尔泰拉是佛罗伦萨的一座边陲小城,这里的阳光肯定比整个意大利一年的积光量还要充足丰盛,鳞次栉比的建筑几乎不需要涂抹任何矫饰的颜料,过分耀眼的暖阳就是滋养它们的珍品。来来往往的车马,终年不散的骄阳,热情似火的人群,这一切的一切装点得这里更加温暖明丽了。

沃特拉旅社墨绿色的门前有一个巨大的喷泉,清澈透亮的水柱直冲天空,顶端的泡沫携着波形细浪,不费吹灰之力就鼓噪起来,在半天空中翻飞旋转成无数雨点,地上的画面在支离破碎的水珠中凝固成转瞬即逝的永恒,那短暂的一秒,是水的一生,雨点装着画面纷纷扬扬洒下,翩然而至,轻盈落地,而后清泉便大智若愚地沉默着,等待下一次热情的迸发。

没费什么劲通过了面试,这家旅社的通过条件简直随意的可怕,不问学历不问家世,似乎只要是个会呼吸的活人就可以。

迎接我的是一个金发女孩,典型的意大利北方人,口音里夹杂着半生不熟的英伦腔,也许是移民。她带着一副刻薄的细框眼镜,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新人?”

她充满怀疑与不信任的说,我点点头,作出腼腆的样子,低头垂首,安静侍立,人们在自己卑躬屈膝的同时却又如此热切渴望着他人的奴颜婢膝,真有趣。

“沃特拉旅社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但既然你来了就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行事,每天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不准迟到不准早退,对待客人要热情……对,我的意思就是别摆着现在这种丑脸。”

我立刻扬起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面对着她,金发女狐假虎威地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会,傻瓜,别自不量力,你找不出我的破绽,变脸是门技术活,而你塞满假体和硅胶的鼻子与嘴唇永远也别想真正掌握。

“好吧。”她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工服到后面走廊左转第三间领取,还有工作证,必须夹在领口偏左一寸的位置,偏一点就立刻给我滚蛋吧。”我看着挂在她胸前不仅带错位置还偏到太平洋的工作证,嘴角一抽差点没笑出来,忍耐,凯伦,没必要。

“那么……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行动起来,现在已经七点过五分了,事实上如果我是你,就该知道自己在上班第一天已经迟到了,还不快去!”她盛气凌人,但比不上安娜发疯要回去时一根手指头,我转身的同时对她翻了个无声的白眼,她正翻着一叠薄薄的名册寻找什么,表情愠怒,当然,第一次见面就被打败的手下败将。

“啊哈,今天值班的是海蒂!”胜利又重新回到了脸上,她得意欲死。“今天你和海蒂搭档,你是……”

她困惑地皱起眉,哦,真好,她那被a货连衣裙和高仿化妆品堆砌起来的脑子还能想到,原来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是要先互问姓名,而不是直接开始对话的,我以为她永远也不会记起这点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