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第 115 章(2 / 4)
除龙夷,争宋地,斗李魏,抗漠北……竟是在将龙珥一步步推向痛苦的深渊。这几年陪她陪得少,常把她和龙翎扔在战地,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公主为什么永远那么冷静……你的悲伤,你的冲动,我都看不到……」张子娥垂首细语,手指来回抚过杯沿,「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苏青舟一时答不上来。张子娥少有小动作,她举止端方,对细节极为苛刻,绝不允许因个别小动作而被人察觉出松懈或犹疑。她本以为对张子娥了如指掌,可事实是她错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张子娥。
「我是问公主,你看到我伤心难过,是什么感觉?」
「我早些告诉你,你一样会伤心难过。」
「我没有与你讲道理,没有同你争输赢,我只想知道,公主现在是什么感觉?」张子娥愈说愈气短,一口气在嘴边,终未能叹下,只变成短暂的一声沉吟,「罢了。」
「你要救她吗?」
救她?她如何救她?是要造反,还是要杀龙翎?张子娥唇边一笑,反问道:「你明知我做不到,又何必来问我?」
「你在怪我?」
「没有,我在羡慕你……」她毫无目的地平视前方,早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公主把她变得越来越像个人,而她,却始终是站在高处的岭上花。她有时也不明白自己在公主眼中到底是什么,忠心的臣,好用的刀,听话的狗?如果伤害能带来一点点怜惜,疼痛能换来她少有的动容,又为什么不呢?她没有试图在公主这里寻求到安慰,和龙珥所剩无多的时光一样,她们都在表态,只求能探知到在对方心中分量几何。
「羡慕没有什么可以令你动容。」张子娥说时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说出这句简单的话,她似乎做了漫长而孤独的准备。
苏青舟愣了一下,双眸仿佛在一瞬间敛去了神采。那一刻脑海中浮现了许多,残阳下手托的黄绢,月朗星疏的长夜,山洞里虚弱的一声疼,你说,有什么能令她动容?苏青舟没有看她,而是抬起一弯玉腕,支腮笑道:「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讽刺。」
她头稍稍向外偏,幅度极小,她尽可能不让张子娥察觉出她的刻意,又不想让她看到她的神色。
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角度。
苏青舟知道没用,但还是会回敬地刺一下,与张子娥知道没用,却无端想刺痛她一样。
这是一种更加微妙的情绪。
一声冷笑自耳畔过,张子娥也略略勾起了唇角:「至少现在你可以感同身受了。」
恶语之后,气氛莫名缓和下来,她们之间的相处,与常人迥然不同。苏青舟甚至开始回想,在张子娥最初推门而入的怒意中,到底藏了几分假,她如此当真,是不是也在张子娥的算计之中,日后是不是会被她旧事重提当做调侃。她们都明白彼此的无可奈何,如果刻意的对峙能冲淡化解不开的悲伤,何乐而不为呢?猜不透目的,不希望被看清,更不想中计,正确答案一向是空白的,她们只会在没有止境的周旋中永远私缠下去。
「你有什么打算?」
「让我带她走吧。」
「什么时候回来?」
「你知道我不知道。」
「你想想吧,漠北今早退兵,你大功一件,你我所求之物近在咫尺。明日我们启程回梁都复命,你有一路的时间好好考虑,无须在此时答我。我望你好生想,想透彻,无论最后你做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公主不挽留我吗?」
苏青舟掩唇笑看她,眼中除去笑意,还略带鄙夷:「有人说过你矫情么?」
「没有,」张子娥摇头道,「我与公主在一起时,总觉得会变得不像自己,更高兴,更冲动,所期待的,所想要的,都远胜从前。矫情二字当如何解释我不清楚,但公主若说是,便是吧。」
「你可知为何?」
「为何?」
「那是先生爱我。」
张子娥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只是回道:「公主许久未这般唤我。」
公主近来爱以官职代名,与疏远无关,单是为了炫耀她们携手获得的地位,也会在生气时,连名带姓地喊她张子娥,更多的时候,她无须开口,她要她到身侧来,只要一个眼神便好。而张子娥最为偏爱她唤她先生,是初见那日的一声先生,让她在碧茵中得见龙门。
张子娥把手肘撑在案上,身体微微前倾,轻声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公主凑近几分,莹白的手搭在桌上,一抬眉与她四目凝看,微微摇头:「你从来无须问我。」
张子娥指尖碰了她一下,轻轻一点,又生疏地抬了起来,最后一点点抚上她的手,动作极慢,一分侵略也无。她甚至不敢看苏青舟,而是怯缩地闭上了眼。宁和的鼻息绵密而细微,惊动了薄光下宛若金粉的尘埃,她心知公主同在向她靠近。一双人,自负且偏执,双眼紧闭,仅借气息流动中微小的波动,来寻觅彼此柔软的唇瓣。触碰,远走,再触碰,再远走,她们从来不吝啬亲吻,或生涩,或悸动,或专横,但从未有一次平静如斯。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是现在吗?」苏青舟问。
「此时与你最近。」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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