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魔音(1 / 3)
一片,二片,三片……无数片。正往半山行去的叶枫忽然觉得头顶不断有东西落了下来,抬头一看,山道两侧的树木被人大力推动,左右摇摆。枝条上一片片绿色的,枯黄色的树叶,却似仙女散花,在他眼前漫天飞舞,尔后慢慢落了下来,被他的双脚踩得沙沙作响。叶枫当然知道树叶为什么会落下来的原因。他随即回头,看到了他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一幕。这几百条一餐能喝几坛烈酒,能吃几斤熟牛肉,能一掌劈死一头大牛牯,在各自故里跺一跺脚,足以使别人寝食难安的凶悍汉子,此刻却如一条条弱小无助的蚯蚓,在地上挣扎号叫。而枯瘦苍老的东方一鹤,竟似无所不能,主宰他人性命的大神。叶枫怔怔发呆,只觉得手脚冰凉,忽然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路边一株碗口粗细的树木竟被他生生拗断。这些人真的值得他同情怜悯么?正是他们平时在地方上为非作歹,悍然践踏规则,致使天下纷然,怨声满道。莫说是承受这样的惩罚,便是要他们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但是东方一鹤这样做,便是替天行道,正义的化身么?他从不认为只有残酷的杀戮,才是让每个人心生敬畏的好办法。韭菜之所以割了又迅速长起来,难道不是供它成长的土地太肥沃了吗?与其一直动刀子收割韭菜,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整冶土地上呢?然而这些深奥的问题,纵然是那些身处最顶层,统筹调度江湖事务的大佬们,亦未必能勘得破,想得通透,况且是见识浅陋的叶枫?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烦躁不安,忍不住仰天长啸。新郎跺脚叹道:“那些人在玩翻跟斗的游戏么?怎么像大狗熊在地上打滚似的?以头为轴,稳住身体,屁股发力,岂不是就翻了过去么?”手舞足蹈,若非是崎岖不平的山道,早就翻了几个完美无暇的跟斗了。新娘盯着他身上红彤彤的衣服,幽幽道:“你真的甚么都不懂?”东方一鹤毫不在乎众人的痛苦,继续发声长啸,地上翻滚的众人忽然坐了起来,表情轻松,好像不再受到煎熬。只是他们双眼空洞无神,嘴角流着亮晶晶的涎水,每个人都在做不同的事。有的人拍着双掌,神情痴迷,哼唱着儿时的曲子,时不时伸出一只手,道:“妈妈,宝宝嘴里苦,快给我一块糖。”有的人撅起屁股,下巴贴在地上,把在地上行走的蚂蚁当作兄弟朋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也有的人解开裤带,撒一泡尿,弄湿地上的泥土,之后又用双手把烂泥捏成泥娃娃。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当下所做的事,皆是那些脑子还没开化的孩童的最爱,完全不像是叱咤风云,杀人如麻的江湖豪杰。原来东方一鹤的啸声损伤了他们的神经,使得他们无异于白痴,傻瓜。众人玩得不亦乐乎,东方一鹤收住啸声,叉腰哈哈大笑。适才耳朵堵住那人亲眼目睹自己同伴的惨状,他的反应甚至比那些人还要强烈,抱着脑袋大声惊呼,脸上的表情,绝非可以用恐惧所能形容的。过了一会儿,见得众人一个个成了白痴,情不自禁涌上喜悦之情,放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泪水长流。和这些人以后生不如死起较起来,他的遭遇简直是天大的奇迹,还有什么理由不欣喜若狂?东方一鹤目光缓缓向他移来,努了努嘴。那人猛地扑倒,手脚并用,爬到了东方一鹤的脚下,脖子弯曲脑袋低下,看来是要向东方一鹤叩头。东方一鹤伸出左脚,脚尖托起那人的下巴,冷冷说道:“我真的要杀你,你便是额头捣烂了,也是没有用的。”那人全身冷汗直淋,神情极为尴尬。东方一鹤从怀中取出一包油布裹好的东西,扔在那人身前,道:“告诉秦啸风以及三巨头,大同教长老东方一鹤携华山派叛徒叶枫,在此等着他们。”那人拾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入怀里,道:“是,是,是。”东方一鹤足尖一送,那人倏地飞起,落到一匹马的鞍上,唯恐东方一鹤突然变卦,在马臀上连抽几鞭,急急忙忙的走了。东方一鹤叹了口气,道:“球我已经踢出来了,就看你们敢不敢来接了。”拾起一袋遗落在地上的酒,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看着数百个玩得不可开交的白痴,不时往远处望去,他究竟在等谁?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敌人?既然他已经说了要凭一己之力对抗武林盟,所等的人当然是武林盟的大队人马,他明知道即将要进行一场血战,为什么不解掉自己身上的毒?莫非他有足够的自信,便是身中剧毒,也能把武林盟的人杀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他喝了三袋酒,仍没有武林盟的人出现。他并不着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酒,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极有气势的长啸,虽然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但亦是功力非凡。更不似他的啸声暗藏杀机,摄人魂魄,听起来凛凛正气,令人全身舒泰。而从方位来判断,各个方向皆有啸声,显然不是出自一人。数百个白痴一齐抬起头,皱眉叫道:“把宝宝给吓死了。”东方一鹤冷笑道:“又来了几个不知死活的。”当第二波啸声再起时,离他们已近了许多。东方一鹤抬眼望去,只见东南西北中各有一人,往他这边急速奔来,口中长啸不止。东方一鹤道:“都是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桶,还好意思以名门正派自居?”喝掉袋中的残酒,猛地深吸一口气,纵声长啸,似山崩地裂,直插云啸,竟盖过了越逼越近的啸声。数百白痴“啊唷”一声,卧倒在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