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驴唇不对马嘴(3 / 4)
死而已无憾了。”
“并非我不想报仇,而是我不想毁了你的幸福,就算我回到你身边,你还会有当初对我的那种感觉吗?二十余年我没有见过你,可是我常听到有关你的信息,大家常说你们夫妻恩爱,事业有成,我既是欢喜,又是难过。”
“他只有一个优点,就是比我更会容忍你,万一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得恨死了我?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流眼泪,不和我说话。这些年我从未踏入陕西一步,从未伤过一个华山弟子,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那个叶枫不知天高地厚,其实我完全有机会置他于死地。”
“阿洁,这时候你在做甚?是躲在他的怀里,说着原本给我听的情话么?假如不是我那时野心太大,今晚我怎会孤枕难眠?哪怕我一事无成,至少有你在我身边。唉,今朝有酒今朝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想那么多做甚?我何必要自寻烦恼?”
他这边自艾自怨,那边阿全亦是头痛无比。阿全妻子是邻村周秀才的女儿,自幼就识文断字,故有才女之誉。只因家境破落,迫不得已,才嫁给了目不识丁的阿全。因此一个是一字不识的莽汉,一个是腹有墨水的秀女,两人在一起,犹如冰块与火焰,针尖对麦芒,无论如何,总揉不到一块去。
简直如同鸡讲鸡的,鸭讲鸭的,彼此都认为对方不知所云,难以沟通。比如他的妻子躺在床上,想听他说几句温柔的话,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谁知阿全一跳上床,就迫不及待催她:“快把衣服脱了,把大腿打开,抓紧做了我好睡觉,明天我还要挖地,耕田呢。”所以他们每天都上演着啼笑皆非的故事,当然今晚也不例外。
且说她的妻子冼好了澡,特意寻了件薄若蝉翼的纱衫,随意往身上一披,斜斜地靠在门框上,对着阿全似笑非笑。柔软无骨的指头,在脖子下露出的一片细腻洁白的肌肤,画着圈圈,柔声问道:“你看我美吗?“她只能通过不切实际的想像,让自己尽量保持快乐,忘掉不幸的婚姻,否则她真的会发疯。
想像就似长着翅膀的天使,可以把她带到一个没有忧伤,烦恼的世界。她凝视着阿全,目光忽然一阵迷离,五大三粗的阿全居然变成了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阿全在屋里来回走动,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嘀咕着什么,但在她看来,竟似在念吟着一首绝美动人的情诗。简陋的房屋亦被她想像成,鲜花盛开的世外桃源,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当中流过。
小溪的这边站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才子,小溪的那边站着冰雪聪明,眉目如画的佳人。两人隔溪相望,相对而立,虽然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却胜似说了千言万语。洁白如雪的鸟儿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拨起一串串珍珠般的水点。瞬时间她已经痴了,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阿全见她痴痴呆呆,脑中不由得“嗡”的一声响,暗暗叫苦:“哎哟,我的妈呀,老毛病又犯了,穿那么的薄衣衫,难道不会着凉吗?病了又得要去花钱,这世道赚钱难得很,她去大夫那里抓几贴药,我屁股得要流多少汗?这不是败家娘们么?”但见她娇艳如花,随即知道不是,心道:“整天在我耳边,说什么男人要有情调,才讨得女人的欢心。我可是托了媒人,付了彩礼,正大光明娶来的媳妇,又不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干嘛要说好听的话?我不说话,你照样不是和我睡觉?哼,什么丑的,美的,灯一吹,天下的女人还不都一个样?难道会多长一朵花出来?”
想到此处,他暗自叹息:“小仙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忽清忽浊,不太正常,老是神神道道,尽说些怪话胡话。什么时候请个高明的大夫,给她好好冶一冶,要不然以后她生的娃娃,像她一样傻兮兮,真是糟糕极了。生的娃娃要像我一样,聪明能干,强健有力。”小仙嗔道:“我到底美不美啊?我白不白啊?”
阿全哼了一声,心道:“美又不能当饭吃,难道你长得美,我便什么活不干,整天陪你睡觉?能生儿子,能煮饭烧菜,养鸡养猪,才是真正的好女人。”小仙见他眉头紧皱,道:“你怎么不说话?”阿全大声道:“我娘曾经说过,一个女人不能长得太美,要不然会被别人盯上的,就要整天在家看着她。我娘又说过,一个女人不能长得太白,太白身体就有毛病,哎啊,你看上去比白天黑多了,一定灯盏快没油了,我赶紧去添一添。”
小仙听他杂七杂八,不由得心头酸楚,泪水夺眶而出,道:“果然对牛弹琴,一点风情也不解。”阿全瞪大眼睛,吃惊地道:“难怪老黄牛今天昏头昏脑,打不起精神。害得我少犁了五分田,原来是你在它面前弹了琴,你……你……好无聊。”小仙气极而泣,道:“你比老黄牛还笨拙,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阿全挠了挠头,愕然道:“我比老黄牛笨么?为什么犁田的是老黄牛,而不是我?对了,驴唇当然对不上马嘴,倘若对上了,岂非亲嘴了?那驴子怎么对得起他的驴媳妇?那马儿怎么对得起她的马丈夫?这种不守妇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小仙一张俏脸羞得通红,眼中满是恼怒气苦,跺脚叫道:“我好苦的命。”阿全怒道:“你莫讲没良心的话,每天让你吃个鸡蛋,你怎么会命苦?自从你嫁到我家,我便没吃过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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