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外生长公子(1 / 2)
自回门那日不欢而归后,又过了半月。
兴许是余文甚那日离间后自明理亏?这些日子里也不来祁修年这南院用饭、添堵了。但她还是每日傍晚饭前,往余文甚书房给他请个安,伺机翻阅一下‘古籍’。
余文甚若在,则会殷勤地倒茶问切;若不在,则是由聂思或者聂音门外守着,不多打扰于她。
祁修年赖在暖榻的矮桌上,望着窗外的净云碧空出神。也好,她这样想着。要知道这余府不比祁国公府那样人多,规矩是又多又严,所谓花销皆是些干燥的米面油柴类类。近来也全无余文甚提及的‘打点’之事要劳神,她闲得犹如府中的一尊地藏。
“夫人,天这样的干净,要不咱出去院子里走走?”书庆每每见她百无聊赖,都泛着心疼。
这不就活脱是笼中金雀么?
祁修年瞥了书庆一眼,坐直身来,拨弄着手指甲:“这府邸就这大点儿,不都走遍了?稀奇都没,少意思地很。”
“可我记得上次,咱只路过北院,都没寻思进去就被那聂思赶回来了?”书庆自是个伶俐的,她也明了祁修年急需一点什么新奇,寻些意思。“那北院明明是…静悄悄的,总不能都是藏书吧?”
“走。”祁修年不习兵书却也明白什么叫‘反客为主’。淡味的日子久了,是时候给余文甚找罪了,她想。
主仆俩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北院那灰碧两色的垂花门前。
聂思使得一手好鞭法,又身轻如燕,酷爱站在房顶、院墙等高处俯瞰余府内外。在祁修年入府之后,聂思便遵余文甚的吩咐,有空便盯着这夫人的一举一动。
“夫人好兴致啊——”
果然。
那聂思就在院墙上站着,一身素色白衣与周围景,是‘格格不入’。
聂思和聂音姐弟是余风副将聂时的子女。聂时早年战死沙场后,还是婴孩儿的他们便同母亲被余风接到余府中教养。只因余文甚不好武学,才让他们作为余文甚的护卫常伴左右。三人年岁并差的不多,又是一同长大的,这语气都难免有三分相似。
“这北院到底是有什么我见不得的?”祁修年傲慢地道。她见聂思屡屡急拦于她,更确信这北院是个潜龙之渊。
“夫人连大人的书房都随意进得,唯有这北院偏不让,”书庆仰望着聂思,附和道,“怕不是大人有什么珍奇私藏在这?”
聂思从院墙上果断跳下来,走到祁修年跟前,行了礼,“唯有北院。这是大人的吩咐,夫人请回吧。”
“大人可在府中?你去请他过来,”祁修年愈发坚定了进渊探‘龙’的心思,“我就在这儿等着。”
“大人他现在不在府中。”聂思颦了眉,好声劝道,“夫人不如晚些,等大人回府再…”
“若我又不愿等了呢?”祁修年毫不理会,迈步就要往院里走。
聂思当然是伸手拦了祁修年一个满怀,道:“夫人就不要自找难处了吧?”
你听听,这话分明就与余文甚的口气无二,祁修年暗自讽刺地品着。可她又怎会怕?她推开聂思的手,敏捷地侧身,一步跃进了院门。
祁修年环顾院内,这北院确实比她那南院清冷太多。院里除了一左、一右两棵粗枝枣树,剩下的尽是三寸来高的野草。看得出来,这儿还是常有人打扫的。院内白屋墙上已有少许雨染的斑驳,好在采光不错,也算精神…
“夫人——!”聂思的语气终于焦躁了起来。她拉扯着祁修年的胭红色衣袖,压着声,道:“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正在祁修年玩味地看聂思干发急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一女子脆若银铃地发问声:“聂思姑娘?是你么?”
随即是桌椅挪动声、伴着孩童兴奋一叫:“爹爹来啦——?”
一个五六岁的男童,从屋内朝着祁修年,全速冲了来。
祁修年在这须臾间,便明了了整件事。她俯身对眼前这慢下步子、满面疑惑的男童,笑道:“爹爹还未回来,是他嘱咐我来见见你。”好个余文甚!爹爹当时除了看重你的出身,便是你出仕多年清白自爱的人品。不曾想,竟偷育有一个这样年岁的公子。
“夫人。”屋中的女子也走了出来,站在那男童身后给祁修年行了礼。
这女子一身淡碧色,衣料朴素而单薄。她发髻上干干净净的,唯有一根翠色玉簪。在这初春晴日里,看上去倒还是清谧。
今日便是余文甚‘死期’。
聂思与书庆互看一眼,俩人心里都如此想。
“你是…?”祁修年大大方方地近了一步,伸手摸了摸男童的脑袋。
“回夫人。大人名他作孟和。”那女子顿了顿,又小声道,“奴家污名雅扶。”雅扶一手搭在孟和肩膀,轻拍了他,道:“这是你母亲。快叫母亲。”
孟和并没有开口。他只是眨眼,扫量着祁修年。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爹爹要穿着红袍才能接回府来的、他的母亲。他真切地记得,爹爹说过,着过红袍后,便不再能于白日里见他了。
原来是这个女人。
“孟和,”祁修年声音轻细,温柔却有力,“可是想见爹爹了?”
“是——!”孟和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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