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 兵祸再起 六(2 / 3)
荡荡地朝莳华馆中闯去。
莳华馆虽有三进院落,却并没有几处可供人躲藏。如黑蚁般涌入的甲士们很快便追上了紫鸢同郁礼。双方均未想到这么快便又碰了个对头,稍愣了片刻后,便哗啦一声各自拉开阵势,当场对峙起来。
“死性未改,果真是睚眦必报!”
郁礼不得已暂时松开了拉住紫鸢的手,重新将手中剪岳横在了自己胸前。这柄马刀跟他足有十年,于祁子隐脱逃的当夜,他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悄悄潜入了尸积如山的刑场,方才得以将其寻回。此时,足重十数斤的刀身于其手中稳若磐石,虽未出鞘,却随时能向任何方向发起进攻。
“不愧是平海将军,晓得我们这些老部下的脾气。”
对面的都尉咧嘴一笑,却也不再遮掩,而是直接报出了郁礼的名号。原来其早已知道对手是谁,不过一直装作不认识罢了。
“即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阻拦?”
“你说是为何呢?当年于刑场之上你险些便要了国主的性命,即便如今成国来犯,难道以为他便会轻易算了?如今你早已是全宛州通缉的要犯,我记得很清楚,那告示上白纸黑字写的可是,无论生死——”
“念在曾有过同袍之谊,且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再不退下,我可绝不会手下留情!”
郁礼忽然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犹如吃下了一只苍蝇般难看。他从未想过,那个自己曾经唤作父亲的人,居然会如此记仇,仍不遗余力地要置自己于死地。
对面的都尉却仿佛是要故意戏弄他一般,毫不留情地继续挖苦起来:
“我说你啊,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如今早已是一条落水狗,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要了,即便吠得再凶又有何用?况且当年兄弟们同你在贲海营时,上面给的好处一点也没捞到,这同袍之谊,又该从何说起呢?”
“难道你们还未尝够我破浪刀法的厉害么?!”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郁礼不由抬高声音威胁了起来。可对方却只是摇晃着脑袋,盯着二人瞧来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两块送到口边的肥肉:
“那又如何?一虎难敌群狼,今日我等只要将你拿下,便可去向国主邀功了。人活一世,无非就是利用别人,或是被别人利用。当年你有靠山时没有抓牢,如今狠狠摔下来,也只能怪自己不懂未雨绸缪了!”
被绑住了双手的老鸨不知何时竟悄悄跟在了甲士们身后,仍想寻找脱身的机会。她急于想要撇清同二人的关系,此刻见状立刻挤到了都尉跟前,趁机献起了殷勤:
“我说呢,原来两年前靖海公使重金包下紫鸢,便是赏给了你小子啊!你们两个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便搅合在了一起?我就说为何竟会不惜拼了命也要同这位都尉大人作对!大人,那个姑娘不会武艺,而今只要拿下了她,这乞丐便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哦?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平海将军,竟会如此在意一个青楼女子?带着个累赘,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得掉么!兄弟们都听到了吧,给我上,先拿下那婊子!”
都尉难以置信地眨了眨双眼,却好似忽然抓住了对方的命门一般,冲郁礼冷笑起来。在他的指挥下,两侧的甲士们也旋即列队向前,如铁桶般向二人包围了过来。
这样一番侮辱,令郁礼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他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动起来,手指的骨节也握得咔咔作响。本就铁青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消失了很久的凌冽杀意,手中的剪岳也转眼由鞘中抽了出来,锋芒毕现:
“好!既然你们执意寻死,那便纳命来吧!”
伴随着怒吼,宽背马刀被郁礼以十成的劲力舞动了起来。他本就力大过人,甚至连将炎也仅能同其将将打个平手。此时对面虽有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甲士,却无一人是其对手,包围圈当即便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领兵的都尉未曾想到,腿上带伤的郁礼仍有如此不俗的实力,即刻便命人奋力堵截。可郁礼得了先机,却并没有直取对方要害,反倒挥起一刀,先将都尉身边那多嘴老鸨的项上人头砍将下来,紧接着提起尸体朝一众甲士的身上猛推了过去!
他的动作便如雷霆般迅猛,即便无头的老鸨当场断气,其怀中却依然抱着那包散碎的钱银。包袱凌空散落开来,其中的财物滚落满地,却是无人去捡。
郁礼利用尸体稍稍阻挡住甲士们的进攻,回身便抱起早已吓呆的紫鸢夺路而逃。甫一冲出莳华馆的大门,其便又手起刀落,一连砍倒了两名负责看押人犯的甲士。
被囚的女子们重得了自由,也纷纷朝巷外落荒逃去,有几人甚至抢在了前面。郁礼见状,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马刀,竟是将身边经过的她们也一个不落地砍翻在地,指望能用这些尸体稍稍拖延一下追兵的脚步。
终于,凭借着毫无道义可言的手段,他终于带着紫鸢摆脱了追兵,躲入了城西乱葬岗中一间废弃的民宅里。
夜幕降临,一直紧张守在门口的郁礼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直至此时他才意识到,一路上紫鸢忽然变得十分配合,并没有再找机会逃离自己的身边。
“你——怎地忽然不跑了?”
浑身血污的他靠着墙根缓缓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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