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幕 变数 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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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的偏僻小店落脚。所幸身上带着不少由晔国宫中带出的宝物,价值连城。每到一地,便会将整间客栈全都包下。

眼下,冯管家早已使了钱银,将这座位于泠溪北岸客栈中的其他客人尽数打发离开,自己则叫了一碗当地有名的泥鳅面,坐在大堂中央优哉游哉地品尝着。店中的老板同小二不敢轻易上前搭话,只是缩在柜台后小声议论着这位挥金如土的客人,究竟是何来历。

客栈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冯管家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如此天气,便应当不会有人冒雨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赶路,也更加不会有人来此借宿,打搅到自己。

谁知刚想到这里,却忽听门外一个中气十足,带着些宛州口音的男声响起:

“小二,开两间上房,我们要住店!”

冯管家此刻正背对着对方,借着桌上铜壶上的反光,只能看到一高一矮,头戴斗笠的两道人影。他忙按耐住起伏的情绪,仍不急不缓低头吃着面。还不等其示意,店中小二便已迎上前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阻拦道:

“这位客官,当真对不住。今日我家小店已经被人包下,还请另投别处去吧!”

“另投别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走了足足几十里路方才见到这间像样的客栈。况且外面还下着雨,难不成你让我们二人住到树上去么?!”

店内昏暗,来人却并未将斗笠取下,一张脸完全淹没在了其下的阴影里,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却还是提高了嗓门怒斥起来。小二也明白对方所言句句在理,更是畏惧其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凶煞之气,当即低头不敢再吱声。

客栈老板收了冯管家不少钱银,也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立刻走上前去打算再打个商量。谁知来人竟直接丢出了几枚金灿灿的东西,砸落在柜台上叮当作响,滚了数圈方才停下:

“这些金铢,足够在你这间破店里住上一个月了吧?”闯入店来的男子说着,却是将头上带着的斗笠压得更低了。

来客给出的钱银,确实足够抵得上他这家店数月来的营收。而今面对又一位有钱的金主,店家却是不好再开口答应,一时间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仍坐在桌前吃着面的冯管家,稍一犹豫,还是伸手将台上的钱银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要不这位先来的客官,咱们打个商量吧。你看大家都是赶路之人,这附近方圆十数里内也确实没有第二家店了,就让他们俩于此歇息一晚,想来也无甚大碍——”

冯管家却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让他走!方才那些客人,不也都走了吗?”

听其说得如此坚决,店家不禁犯起难来。门口那等着住店的旅人却是恼了,当即啪地一掌重重拍在了柜台上,吓得店家与小二皆是一抖:

“这是什么道理!此家店里足有七八间房,你住东头,我便住西头,两不相扰,又有何不可?店家已经收了老子的钱,老子今日便可以住在这里!”

“他收了你多少钱银,我双倍赔给你便是。”

冯管家忽然觉得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却仍不动声色地应道,连正眼都没看过对方一下。他原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出手阔绰,定能买个安心。谁知这次遇上的却是个杠头。只见那来人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前,竟是“唰”地一声拔出了一柄宽背马刀:

“娘的,有钱便了不起了?今日这店我们是住定了!小爷的这柄刀,已经不知舔过多少人的血。你们几个若是也想尝尝被它咬上一口的滋味,只消说上一声!”

冯管家心下一凛,还以为自己遇上了阜国流窜而来的匪寇,不得已扭过头去瞧了对方一眼。一看之下,却是吓得面色如土,手中的筷子也当场掉落碗中。

眼下立于他面前的,是个人高马大的魁梧男子。只见其双目暴突,鼻梁处却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肉窟窿,乍看之下倒似是一具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尸体!

他也立马便认出了对方手中的那柄闪着寒光的马刀。此刀名为剪岳,而这柄利器的主人,正是当年曾于祁守愚麾下当职的郁礼!

冯管家深知这个年轻将军的脾性。此时他的脸上虽然做了易容,却仍害怕对方认出自己,忙又仓促地别过脸去。无奈郁礼已经被激怒,又如何肯轻易作罢,当即抬脚一踹,生生将其自长凳上踢了下去: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我且问你,这店还让不让我们住了?!”

“住,住,您二位随便住,在下绝不多嘴半句。”

冯管家心中暗骂倒霉,竟让自己在这里遇上了这么个煞星。眼下他只想尽快息事宁人,别再惹出什么祸端来。可刚刚说了两句软话,哄得对方将刀收起,却见另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走上前来,附在郁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竟是令其重又举刀架在了自己的项上:

“将你身上所带的钱银全都拿出来!”

给郁礼出谋划策之人,正是一路结伴同行的紫鸢。此时的女子早已不再是那个沦落青楼的莳华馆头牌了。打从二人自暮庐城逃出后,姑娘便不断怂恿郁礼劫掠沿途遇见的过往旅人,以供二人开销用度。郁礼武力过人,又生得一副狰狞可怖的面目,无论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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