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破囚笼 七(3 / 3)
还当着城内无数百姓的面。
然而,又急又怕的祁子修却清楚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虽说周围的弓弩手多是靖海侯自白沙营内带来的甲士,但当下的场边仍有十余名陪同自己前来观刑的墨翎卫。这些向百里精心甄选出来的禁卫对祁氏忠心耿耿,若双方真的起了冲突,他未必没有胜算。
见靖海侯没有接话,年轻的世子劈手便从身旁一名兵士手中夺下了一张长弓,竟是瞄向了对方的前胸:
“王叔如若不肯答应,那便是默认了场上那人是你的亲生骨肉!如此,今日起便再没有叔侄,只有君臣!若你抗命不遵,便是意图谋反!我可在此将你二人一并诛杀!”
“世子今日怕是累了,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去吧。这里的事交给老臣便是……”
矮胖的亲王没有想到形势竟会急转直下,反被这个一向无甚主见的侄儿将了自己一军。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冰冷起来,即便隔了很远,也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凌冽的寒意。话毕,他并未继续尝试劝说祁子修,而是盯着面前的对方,于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说来奇怪,片刻之前还义愤填膺的世子,竟转眼变得好似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放下了手中的弓。其脸上原本圆瞪着的双目也渐渐低垂下去,好似失了魂一般。可就在矮胖的亲王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算下令左右护送其离开时,却听刑场边围观的百姓中传来一阵惊呼。
他知道必是场上又出了变故,立刻扭头去看,却见一道细长的黑影凌空飞来——竟是失去了理智的郁礼将手中那柄宽背马刀狠狠地掷向了自己!
矮胖的亲王下意识伸手便欲去扯一旁的祁子修来挡,然而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宽背马刀却是差了半分准头,插在了叔侄二人身前仅数寸之遥的地方,刀头没入地面深达半尺,沉重的刀柄则在半空中剧烈地震颤起来,犹如钢鞭一般甩在了世子的小腿胫骨上,直疼得他当场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
见世子受伤,护送祁子修前来的两队墨翎卫也纷纷抽刀围将上来。见此情形,靖海侯终于不得不撕下了最后的伪装,高吼着调遣起场边的弓弩手组织防御,不让对方继续靠近。
只一瞬间,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愈发难以收拾起来。在舟师营将官们的声声喝令下,无数铁矢于空中流窜着,犹如吃人的蝗虫般四散飞舞。密集的箭雨射倒了一批冲锋上前来的禁军,也令四周围的百姓死伤无数。
“顶住,给我顶住!保护世子,斩杀乱党!”
直至此时,靖海侯仍不忘在军阵中混淆着是非。晔国军纪严明,舟师的弓弩手们无条件听从了这个高举着虎符之人的号令,同冲至近前的墨翎卫陷入了胶着的白刃战。毕竟他们这方的人数占优,墨翎卫连续发起几次进攻,皆被如数挡了回去。
背后的压力稍一缓解,祁守愚便立刻又扭头去看刑场上的情况。然而此前掷出马刀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郁礼,却早已从满目的尸体之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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