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退缩(1 / 3)
才短暂过去两日,姑娘们就觉得国子监的日子冗长又煎熬,有阵阵微风掀起古树上的枝叶,月色便时而拂照在廊下,也叫众人眨眼间就看清了庄之茉肩头上的东西,仿佛忽然寻到了乐趣,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庄之茉。
她肩头小巧圆润,那只掀起肚皮倒得四仰八叉地蛐蛐儿恰好落在她的肩胛骨上。
只是已经死去多时,覆翅断了半截,后脚悬空缩着,瞧着很小一只,只有两片指甲盖大小。
众人从打量中回过神来后,都各自往后退了半步,神情都颇有些怪异:“......怎么会有蛐蛐儿?”
有人故作阴森:“说来,我在回来的路上是听见了蛐蛐儿叫,莫不是行走时没注意,这蛐蛐顺着衣角往上爬,跟着回了寝舍不成?”
众人顿时只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别说话了,怪渗人的。”
见庄之茉确实无事,众人又思及第二日兴许还要早起跑圈,便揣着笑关怀了几句,随后就与同伴搭着手往自己的寝舍走,只是微翘的嘴角始终压不下来,这番神色也被庄之茉尽数纳入眼底。
陶霁几人自然也转身,却被庄之茉匆匆叫住。
让纪珈芙与蒋翎先回去后,陶霁抱臂望向她,故作不解:“何事?”
庄之茉脸都气黄了:“这事儿是你干的,是不是?”
陶霁无辜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遂抬头望了眼夜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检查床上是不是被蛐蛐儿爬过呢......”
闻言,庄之茉娇俏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呆滞住,也顾不得再去与陶霁讨嘴皮子功夫,连忙‘砰’地一声将寝舍的门关上,之后陶霁便只能勉强听见里面传出‘快找找!’、‘那边再看看!’等话了。
盯着面前这扇门,陶霁静静地在廊下站了片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勾着唇往自己的寝舍走。
一夜很快便过去,如众人所料,蔺谦又于清晨时分站在东竹苑外敲鼓,一回生二回熟,姑娘们拖着疲惫的神情支撑起身子,几乎是闭着眼睛摸去屏风后面洗漱。
纪珈芙显然还睡得极香,翻了个身又打起细声的呼噜来。
见她如此,早已收拾妥当的陶霁当机立断,伸手将她从软被里拖出,幽幽丢下一句:“我去外面等你,快些,将军可不会等你。”
好在纪珈芙还算知晓轻重,赶在蔺谦倒数结束前匆匆挤进了队伍里。
接下来便是如昨日一般的跑圈,另外还加了些马步之类,有助于稳定下盘的训练。
被蔺谦蹂躏了小半个时辰后,纪珈芙才拖着脚步来与陶霁和蒋翎二人汇合,纪珈芙瞧着像去了半条命:“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能不能躺会儿?就一会儿......”
陶霁:“我昨日与你说过,不想白遭罪就别躺。”
纪珈芙又转眸望向蒋翎:“阿翎,你也这样觉得么?”
她语气悲戚,模样也可怜,满眼希冀地看着蒋翎,不料后者也点头赞同:“陶陶说得没错,珈芙,你还是站着吧。”
接连在二人那里受挫,纪珈芙悻悻收回神色,双眸直愣愣地盯着还在打颤的双腿。
蔺谦走后,陶霁与蒋翎便搀着纪珈芙去饭堂用早饭,顺道去太学亭附近看了眼课程安排,得知今日是郭尚仪授膳学,在慧学堂授课,陶霁拍拍纪珈芙的背,语气也轻快不少。
“今日这课程你想必会喜欢,既是膳学,定然与吃食有关,可提起精神来了?”
......
在饭堂缓了缓神,得知离膳学课还有小半个时辰,见外面暖着,陶霁遂提议绕着四周走一圈,权当消食了。
三人走到那汪偌大的池塘处,纪珈芙仿佛才完全活过来,她捡了根树枝,弯着腰去拨动池中静水,惹得那些胖锦鲤都欢快地游作一团,俏皮地用尾巴击打同伴的身体。
陶霁用手肘撑在护栏处,微微仰面,任凭暖阳照在她姣好的面庞上。
“咱们又不用提枪上阵,将军至于这般折磨咱们么?”纪珈芙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正将脑袋贴在护栏上,语气颇怨。
蒋翎不赞同她的说法,她跟在蔺谦这个舅舅身边不是一两日,对蔺谦上战场后的事迹也最为熟悉,见纪珈芙总懒着,不由反驳道:“将军那是为了咱们好!”
“珈芙,你不是羡慕我与陶陶会打架么?你若在将军手下学会几招,自然也能用拳头自保了。”
纪珈芙还想狡辩:“可、可是......”
“可是你天性懒惰对么?”陶霁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眸,那眸底如这池中静水般,沉寂着,丝毫未因那些话掀起波澜,正平静地望着纪珈芙。
陶霁自顾开口:“你与我说过,你在家中最多只是爬爬树,所以,你便在心底对武学课排斥起来。”
“你畏惧庄之茉,非但畏惧她的权势,连她身边那个叫傅书芩的,你也畏惧,所以,你便事事畏缩起来。”
“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认为自己做不到,索性就不想去做了,对么?”
少女一连串的发问砸得纪珈芙头脑有些发懵,心事被同伴戳中,纪珈芙破罐子破摔道:“你说得没错,我原以为我进国子监最多是在做文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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