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骁勇营(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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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界,一辆棕骊飒沓在官道上。

车辕行得快,但异常平稳,窗沿两侧田景全然抛到后头。徐椒放下撑杆抽回身,看着案几的螺檀宝盒,里头尽然是珍玩美玉。

感叹道:“这些东西足够一箱黄金,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兰樨叹了口气,对于徐椒的主意她是一点都没办法。

“娘子,您说是去凤凰台替先代皇后们祈福,却悄悄溜出来,若是宫中知道您这必然要被责罚。而且那伙人什么来头也不知道,您怎么就敢砸重金去交涉。何况就我们几个人。”

徐椒道:“谁说就我们几个人,不是朝着骁勇营去吗。”

兰樨吃惊道:“您是要去找小公子?”

这话说完,坐在一侧的钟璐的也忍不住道:“徐小公子,就是承教在恭怀太子跟前,飞骑将兵的徐二公子?奴婢记得小公子不是在汝阴兼太守吗?”

徐椒弩弩嘴道:“阿弟这个太守当不下去,只能打包回来去剿匪了。”

钟璐不解道:“怎么会,小公子素有贤名·······”

徐椒和钟璐都没有接话,徐林素来耿介孤傲,不屑同流。可南豫州的几个封疆要职如今是恭淮党和江夏党争夺的主战场,没了恭怀太子表哥的照拂,他当的很是不快,索性领着部曲并入骁勇营剿匪去了。

车驾到了骁勇营,一列银光高骝,徐林的副将卫苕早已侯在一侧。

徐椒看着他,问:“阿弟呢?”

“禀夫人,昨日有流寇出没,将军去剿匪了,您先随末将去帐中休息。”

徐椒颔首,“卫将军,我此行机密。于军中不必唤我官阶。”

卫苕拱手道:“尊令,二娘子。

帐中果然备好了栉沐之物,徐椒擦过汗水,在帐中等了片刻,就听见低沉的号角之声。

如天边低矮层叠的云,开阔而悠长。

“将军归——”

“将军归——”

铁蹄踏过地面,震得营帐桅杆颤动,几上的木杯中的水泛出圈圈漪涟。

徐椒等了会儿,却没见到弟弟的身影,她坐不住,索性扯下外袍自个儿出了帐。

问道:“徐林呢?”

拱卫的兵士道:“张参军等人受了大伤,如今徐将军在伤营之处。”

张参军是徐林打小的玩伴,也曾跟在徐椒屁股后头拖着鼻涕喊阿姐。

徐椒顷刻间心头晦暗,不知不觉超着伤营走去。

撩开帐,浓郁的血腥与汗臭之息扑面而来,赤裸的□□与痛楚哀嚎交织着。

徐椒锁紧眉头,站在一侧还未卸甲的徐林快步上前,他拽住徐椒往帐外带。

“阿姐怎么到这儿来了。”

徐椒拉住他的手,赶忙上下检索着,“你没受伤吧。”

徐林摇摇头,“不曾。只是我手下兵士伤得颇重。”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猴子般瘦条的信兵不知从哪儿蹿出。

他单腿跪地,“报!方校尉和徐校尉那儿也求军医。”

徐林颔首,“去派。”

信兵匆匆离去,医官又从帐中出来,朝着徐林拱手:“张参军胸肋断骨,性命悬危,需接骨后严加照料,还请将军分拨人手。”

徐林握紧拳头,为难道:“如今医师紧缺,哪来这么多通药理的人手?”

徐椒听着他们对话,狐疑道:“军中配备不够吗。”

徐林冷冷道:“时疫之时,大多征召平疫,折损了许多。如今尚在的,又都紧着北边防线。我这儿分到的本来就少。”

“没有再加练训导新手吗。”

徐林鼻孔中冷哼,“这药理文书学习哪有那么快的…”

他这话一说反倒提醒了徐椒。

“我正好带了几个医女来,都是些老手。不若分下去,给大伙看看。”

徐林鲠住,挑眉道:“医女?”

他似是听什么笑话,“除了军妓,女人怎么能入军营?”

徐椒冷睨过他,“那我是什么?”

徐林自知失言,赔罪道:“你们是客人。我的意思是军中没有医女这个说法。”

帐内的嚎啕声仿佛要将帐顶掀起,徐林听得脸色发白。

徐椒指着帐子道:“那可是你同袍的部下!”

徐林咬牙犹豫了会儿,终是下定决心。

“罢了,请她们来吧。”

钟璐等人挽起袖子,踏入满是男人的帐中。兵士们的目光一瞬之间如同火炬一般盯在医女身上。

然而这些医女们都经历过大风浪,有条不紊地配合医师正骨、熏艾、研药。

有几个医术高明的,甚至能越过军医,替伤者把脉开方。

不过两三个晚上,伤营里就有泰半人退了高烧,比起往前快了不少。

徐林有些讶异,他请了钟璐来仔细询问,问她们有什么秘方。

钟璐笑道:“军中诸位本就体质极佳,只是前头看护之人都是男子,又不通药理照顾之道,下手没个轻重。奴婢等人不过是勤于照料罢了,并没有什么秘方。”

钟璐施施然退下。

徐林沉思,徐椒在一旁道:“我在大姐姐的庄子上开了个医女馆,不若给你匀些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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