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式微,式微! 胡不归?(1 / 2)
“噗!”谢辉喷出一口鲜血,血色从羽箭射出的空洞中如涌泉般冒出,立马染红了裋褐。
“哪来的鬼蜮之人!”康实一把上前扶住谢辉,却发现谢辉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瞳孔逐渐放大,已是初现死相。
“给某找!找出来!把那块地翻天了也要找出来!”康实指向羽箭射出的那片森林。
“诺!”周围的唐军陌刀队连忙向那里包围过去。
“康节度使!谢某,咳......咳,谢某已是必死之人,但在死之前,咳......咳,可否告诉某到底是谁......”谢辉突然提了口气,用力抓住了康实的前臂。
康实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低头凑到谢辉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听了康实的话,谢辉突然大笑起来,“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咳...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
“嗖————”话音未落,居然又是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嗤!”没有了仿剑的阻挡,这一箭轻易的从谢辉颈部刺穿而过,鲜血溅了康实一脸,然后顺着康实的脸颊滑落下来,犹如两行血泪。
“瞳......儿......”谢辉突然一阵抽搐,双目圆睁,呼吸急促。没过一会,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待动静停止,谢辉已是停止了呼吸。
“哎,”康实抬起右手,将谢辉的双眼闭上,放下了尚有余温的尸体,缓缓站起了身,拾起陌刀,向唐营走去。“别找了,留四个人将谢判官葬了,其他人回营!”
“诺!”
半个时辰后,唐军大部已经回营,只留下四个唐兵挖着谢辉下葬的墓地。没有了数千只火把的光照,雾气又渐渐变得浓厚起来。深秋的冷风吹过四人的脸庞,冰冷而又刺骨。
“大冷天的,真是倒霉!”
“是啊,也不知道先锋使大人为何要给一个叛贼下葬!”
“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一个叛贼大人也不会亲自再来看的。”
“对,赶紧回去,都快五更天了,还能睡一会!”
“走,走!”
四人将谢辉往挖了一半的浅坑里一扔,胡乱撒了点泥土在他身上,嘟嘟囔囔的向唐营走去。
人影渐渐在浓雾里消失,此地重归寂静,只有凛冽寒风刮过树叶偶尔带起的一阵哀鸣,似是在给谢辉奏着挽歌。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当年长安城内共吟此诗的人,又剩下几个了呢。”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之前羽箭射出的方向传来。一个身背长弓的黑衣人慢慢走到浅坑前,“六郎,你可曾想到过今日之下场呢?”
走到浅坑前,黑衣人蹲下身子,轻轻掸去谢辉上半身的泥土,伸入谢辉怀中一阵摸索,取出了一块牌子,端详一阵,放入了自己怀中。
黑衣人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去,忽又回头看了一眼,“也罢,既已阴阳相隔,又何必让你再受此辱。某且以德报怨,让你入土为安吧。”
黑衣人用双手一捧接着一捧地将黄土盖在谢辉身上,嘴里轻轻的哼着小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彼之故,胡为乎泥中?”
————————————————————————————————————————
朝邑县,谢府。
“啪!”竹简突然掉落在地上,惊醒了读书读到睡着的谢瞳。
捡起竹简,谢瞳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却发现谢辉的房间仍是一片漆黑。
“咚——咚!咚!咚!咚!“一阵锣声从远处传来。谢瞳走到院子中,抬头望天,只见夜光隐退,署色降临。黑白交替之时,时光融合于一处。明月未退,旭日将出,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打更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已从门前走过。“咔!”谢辉房中突然传出一个细微的声响,要不是谢瞳习武多有练习听声辨位,再加上更夫正好远去,绝无可能听到。
“爹回来不可能不走正门,只怕是有贼人进来了。”谢瞳心中警惕,面上却是佯装镇定,不露分毫。他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回房中。
“爹去唐营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事了。”谢瞳在房内来回走动,脑中飞快的思索着,“此时出现在他房中的,一定不会是普通蟊贼。我伤势刚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爹走前说过,要是他回不来,就让我去县衙找朱伯伯。”
“可是这人来爹房中,一定是来找什么东西。要是我一走,爹的东西不就被人偷走了?不行!我起码得知道那人想要找什么!”
“我虽然不一定打得过那人,但以我的身法,跑还不容易嘛。县衙也不远,对!就这么干!”
谢瞳说服了自己,从墙上取下昨日谢辉留给他的追星剑,轻轻打开房门,弯下腰,半蹲着沿着墙角向谢辉厢房摸去。
“少爷?你窝在墙角做什么?”一道带着朦胧睡意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糟了!你这笨蛋!”谢瞳急忙抽出追星剑,一提气,冲到房前,起脚踹开了房门!
开门刹那,一道银光自下
↑返回顶部↑